老夫人并未抬眼,仍然摆弄着手上的烟斗。
费南城唇抿得冷直,也不曾说半个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气氛凝滞,稀薄的空气,紧张的气息一再蔓延,楚千荨也嗅闻到了空气弥漫的那缕窒人气流,她不知道老夫人找她来做什么,即然老夫人不说话,那她就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蓦地,隔壁传来了类似小兽般咆哮的低低悲鸣,声音如诉如泣,“老夫人……你就让我去了吧!我不要活了……呜呜……”
虽嘶哑的厉害,可音质到底没变,楚千荨听出来了,是容恩的声音。
她不是因为流产还在医院吗?
难道说她已出院了,被老夫人接回了这里。
孩子流产了,容恩要寻短见,被老夫人制止,被强行绑在了隔壁小房间里,猜测的这个可能性,楚千荨一颗心紧紧揪起。
容恩又要做什么妖?
阴魂不散的,她真是服了。
任隔壁的声音叫着,嚷着,歇斯底里的吼着,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哑,似乎只能发出破音了,老夫人这才掀了掀眼皮,抬眼,看向一脸雾水的楚千荨,“千柔,你也听到了,容恩因流产的事,不愿意再活下去,你说怎么办吧?”
老夫人把决定权给她,其实,就是在逼迫她,让她给容恩一个交待。
“本来,容恩失去了孩子,我比谁都难过,看在你是费南命中注定娇妻的份儿上,我也不舍得罚你,我也说过,如果下月,你能怀上城儿的孩子,我便即往不绺,可是,现在,容恩不能受这样的委屈,千柔,你觉得这个事要怎么办?”
楚千荨闭了闭眼睛,她能怎么办,如果老夫人一定要为容恩讨回个公道,那就只能悉听尊便。
吸了口气,睁开的双眼宛若木石,豪门为平息干戈,自为拉出一个背黑锅的人。
而她楚千荨没什么背景,一个落难豪门的过气千金,自然就成了垫背的那个。
没关系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奶奶,你觉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听您老人家的安排。”
“少奶奶,你这是承认蓄意谋害容小姐的孩子了?”
站在老夫人左手边的玉清,神情愤然,带着几分幽怨问。
楚千荨笑,笑得有点难以自抑。
半晌,笑凝在了脸上,她回应玉清的声音轻而柔,似精灵般,“玉姨,我不承认,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那你让老夫人惩罚你?”玉清的话仿若就是个陷井。
楚千荨愣了愣,反应敏捷道,“行,我不说话了。”
“不说话等于默认。”玉清的话永远都是个坑。
“行。”除了这个字,楚千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不会踩到地雷。
“容恩,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老夫人的话不轻不重,像是对着隔壁的容恩讲,又像是自言自语,更或者是,有意讲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我为你讨还公道,惩罚这不听话的孙媳妇。”
“玉清,请家法。”
“是。”玉清转身而去,不多时,手上拿来根黑色长鞭子,鞭子边缘有太多惊棘,这是费氏代代相传,刻意为管教不走正道的后代而刻意订制的惩罚工具,一旦动用家法,被惩罚的人就会挨上28鞭,被打到破开肉绽,痛苦求饶为止,这样凶悍的惩罚,硬汉都受不了,何况还是楚千荨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细皮嫩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