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楚千荨,让白亮感到陌生。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她穿的衣服很大,正常情况下,是没人能瞧得出来。
回鎏金别墅的路上,她说要上洗手间,白亮没有办法,只得半途停车。
拿了包包,下车后,楚千荨进入就近一间酒店找厕所。
酒店某楼层的过道里,有抹高挺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长款黑色昵子大衣,同色系的围脖与手套,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够低,只露出小半张脸。
“久等了。”
站在风口处的她,朝他看了看,然后,疾步靠了过来。
“有什么线索?”
男人递给她一张报纸,纸页泛黄,页面字迹已模糊掉,上面黑白照片里的人,棱角分明五官的男人是她熟悉的,而旁边那个女人,长发披肩,容颜清纯的女人,尽管脸被打了小半马赛克,还是能清楚分辩出女人是她妈妈古心兰。
看完内容,楚千荨胃抽搐到绞痛。
她捂着心口,神情焦急也痛苦,“谁做的?”
顿了半秒,男人出口的话,是她脑子里千回百转的人名。
“史湘。”
她就知道是这个女人。
新婚夜,楚清泉让母亲独守空房,跑去酒店与史湘约会,所以,她是楚家的二千金,而楚千柔成了老大。
楚清泉背叛了婚姻,背叛了妈妈,居然还允许史湘这样伤害她。
捏握着衣摆的指节,节节泛白。
“你打算怎么做?”
帽檐下的浓眉,微微蹙起,略有担忧。
“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或许,比那个更惨烈。
毕竟,她折磨了妈妈二十几年。
难怪妈妈对楚清泉唯命是从,难怪这么多年了,妈妈从来不敢说他的坏话,对她妈妈来讲,是觉着心灵上对不起他。
精神上的折磨,更容易催毁一个人的意志。
“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组织上……”
这种时候,别给她提什么组织,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眼中坚毅的光芒,吓了男人一跳,他出声相劝,“千荨,这种事急不得,其实,只要把坏人一网打尽,这仇,也等于是给你妈妈报了。”
一网打尽?
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年,后年……甚至若干年,她等不了。
“你的事,我已经向领导汇报了,我只能劝你,不能轻举妄动,许多时候,以静制动反而更好,相信那这在抛出那些陈年往事后,绝不会坐以等毙。”
风儿刺骨,很冷,她吸了口气,“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这个你应该也猜到了。”
男人纠结的目光凝在她脸上,“为了打击费南城。”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成了费南城的炮灰。
她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费南城始终不愿她离开别墅了。
他应该早已料到,她与妈妈会有危险。
“我知道了。”
她仰起头,逼退眼角的泪水,冲着男子微微一笑。
临别前,冲着他挥了挥手,”保持联络,有什么事尽早通知我。”
“少奶奶,你怎么去这么久?”驾驶座上的白亮,等得已不耐烦,再多等一分,他肯定下车去找人了。
“肚子有点疼。”
上车后,她再也没与白亮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