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荣耀。
以前亲密的相处,如今形同陌路,这样的转弯,安心还是有些难以适从。
收回晃**的心神,安心踩着步子跟着诸湘柔进屋,诸湘柔的步伐很轻,每次踩在地毯上,似乎都不会发出任何丁点声音。
站在屋子中央,光打下来,柔柔的光线,落在她肩头,能清晰瞧见她肩胛骨处,如珠砂的红艳,刺人眼目,鲜艳灿烂,安心的目光凝在那点红上,瞳仁猛地收缩,她站在一米远的距离,没动。
费南城早已套上了她扔给的睡袍,坐在床畔,指尖夹了支烟,却未点燃,就那样夹着,眉眼间的神情,不喜不淡,让人探不出心之所想。
“费总。”沉默良久之后,诸湘柔开口了。
“事情按你预想的完成了。”
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只是眼眸里的那抹哀伤,怎么也掩藏不住。
安心眼皮直跳,她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费南城仍然不语,正襟危坐,神色淡漠,好半天,才懒懒抬起眼皮,“诸小姐,至始至终,我从未让你做过任何事,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心口涩然,一口浓烈的血汁,被诸湘柔生生咽了下去。
又咸又苦,又腥,原来,血的味道是这样的。
“是。”喉管辛辣,湘柔回答,“一切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知道,在我与盛天佑走到一起的那天,你也恨我入骨,我已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
费南城冷咧的目光,在越过诸湘柔落到安心脸上时,眼底有了些许的柔情。
只是那柔情一闪而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缓缓从**起身,大长腿交叠,伸手,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幔,月色从窗外照射进来,把他的身形衬得更加高大伟岸,声音傻哑而涩然,犹如撕开的破竹,“谈无辜,你不配,你与盛天佑做过什么,不用我明讲了吧。”
诸湘柔眼珠乍然失了神,忆起往事,心尖钝痛,万箭穿心,呵呵,她轻笑着,退开一步,“谈无辜,我不配,难道你就配?”
被人怨怼,费南城胸口的那团火最终成了烈焰,焚烧他全心智。
他一步步向诸湘柔而来,像来自地狱索命的修罗,全身弥漫着夺命气息。
这样的费南城是陌生的,诸安心冲上来,将诸湘柔护于身后,她对虎势眈眈的男人道,“你干什么?她是我姐姐。”
在看到诸安心那张焦灼的脸庞时,费南城眉眼间的戾色,消褪不少,但是神色依旧冰冷,薄唇掀动,“让开,这是我与她的事情。”
他与诸湘柔必须要有个了断。
不然,这辈子,他与安心无法过上安生的日子。
费南城短瞬之间的变化,湘柔看在心里,又想到先前是安心给她开的门,再集合平时从盛天佑嘴里听到的一些事,以前,她没加阻此,是因为她觉得,在费南城心里,诸安心不可能是个独特的存在。
论美艳,秦木兮更胜一筹,论智慧,安心不及她,她与秦木兮在费南城心里,从未留下个半丝的痕迹,黄毛丫头安心,又怎么可能在他心里起一丝波澜,但,到底,她是错了。
世上,越不可能的事,越是可能。
目光在费南城与诸安心剑拔弩张的神色里流转,哈哈,忽地,她就笑了起来,状若颠狂,一口鲜血喷到地毯上,鲜艳夺目,咬着牙,目光狠厉,擦去跟角渗出的血渍,“费南城,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你最大的敌手,不是我,也不是金玉希,更不是盛天佑,叶唯昭,而是你自己,你伟大的爱情,哈哈。”
喘息着,诸湘柔不顾安心惊得撑大的眼眸,断断续续道,“你借我之手,除去金玉希,如你所愿,金玉希死了,被我捅了五刀,刀刀致命,他要我,我不给,他想强暴我,我就拿刀子捅了他心脏,一个曾经爱我入狂,愿意拿命宠我的男人,被我搅碎心脏,就在刚刚,约莫十几分钟前,被送进了M市人民医院。”
诸湘柔满目的恨,以及她说话时,语气的狠绝,还有她雪白肩线上那抹刺目的红,让安心觉得,她说的都是真实的。
金玉希死了,惨死于爱人的瑞士军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