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红了眼睛，这不可能，这肯定是他幻听了。
安静的病房里，方菲又开口，“原来顾俊秋是为我而死，他急着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却没曾想，没有来得及。还有我妈的死，和陈媛也脱不了关系，顾远的疯，也是她做的。她这一生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我回来，就是要她的命的，只是再此之前，有些真相，我还需要弄明白。”
说完，方菲就沉默了，然后她起身，出门，扫见方华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惊讶。
“你都听见了？”
方菲嗓音平静的问方华。
方华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这个现实有点太重了，他一时无法接受。
“假的吧？我跟你？同父同母亲姐弟？谁告诉你啊，这种玩笑话你也当真。我什么血统啊，我怎么敢和你一样‘尊贵’。”
他要是和方菲是一样的，他这些年他至于吃苦受罪，至于遭受排挤，至于父亲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都背着她做了什么肮脏的事情，他都辜负了什么，他都打算一辈子当一个洗不白的坏人，她突然来告诉他这个？
如果他当年不沉默，而是选择告诉方澜，告诉方菲，俞舒怎么会死，如果他不帮着陈媛，好几次拦住朝俞舒房间过去的方菲，俞舒怎么会死。
现在方菲来告诉他，俞舒是他妈，那个因为生了他才导致悲惨命运而死的妈妈！
方菲究竟知不知道，他这双手上有什么！
他这双手上有俞舒的鲜血啊。
方菲知道这个事实对于方华来说，比她接受事实来的打击，要大很多。
但是这件事情，方华是必须要知情并且接受的。
于是方菲开口，“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现在去做鉴定。其实你跟我妈，不，你跟妈，长得是挺像的，如果你去对比的话，就会发现。相信你也怀疑过，你自己半分都不像陈媛......”
方菲还没有说完，方华就厉声打断方菲：
“你玩我的吧？你肯定是玩我的对不对？你想要方盛你直说啊，你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当我傻子吗你跟我开这种玩笑！”
方华的嗓音很重很刺耳，他吼着方菲，吼到最后一句眼角却掉下眼泪来，他的眼睛通红。
方菲盯着这样的方华，他料想到会对方华产生打击，可是她没有猜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
方菲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她站在原地踌蹴了一会，要再说话的时候，方华却突然转身走了。
似是怕方菲再跟他说什么，他捂着耳朵越走越快，最后突然跑了起来。
“方华——”
方菲喊完他的名字，他的身影就已经转过了拐角，消失不见。
方菲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没有由来的有些难受。她们的命运，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最难以收场的。
而此时病房里躺着的方澜，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