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虽然年龄和相爷差不多,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丰润美男子,诊脉完毕后,他彬彬有礼道,“相爷,夫人,不必多虑,是风寒加重罢了,过了七八日会好的。”
“有劳李太医了。”相爷笑答,亲自送李太医出去。
“维德,你一定要好好的。”蔡氏坐在床边。
田氏安慰,“李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你这几日就陪着二少爷吧,也不必来我这里请安了。”
“多谢夫人厚待,奴婢感恩不尽。”
“别送了,去吧。”田氏也不让蔡氏送出来。她走出栖霞院后,回头看了一眼,阴险得笑了。
唐维德接下来几天都是低烧,蔡氏高兴了不少,觉得是请对太医了,可是第五天又发起了高烧,巧的是,这天还是十月初一,寒衣节,民间有给逝去的人烧冬衣的习惯。
而二公子的风寒久治不愈,又恰巧是这天病情加重,隐隐有些传闻出来,说是活不久了。
蔡氏听后只是怒而不言,“这些小人。”
“姨娘别去管那些贱嘴,自己好好照顾二少爷便是。这个太医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吧。”蔡氏身边的枫儿提议。
“我这就去求老爷。”
当蔡氏去书房时,唐鸿儒却不在,她只得去求田氏。田氏正在和各大管事对账,蔡氏吹着冷风等了好一会儿才能进去。
“给夫人请安。”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夫人,维德又烧了一夜,总不见好。”
“怎么会这样,李太医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是不是熬药的人不尽心?”
“夫人,求您了,请院正来看看。”
“宫里有娘娘怀着孕呢,你恐怕不知道吧,今早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德妃娘娘下红了,太医们都在仁德宫呢。这样,你在府中等等,我命人去宫门口等相爷的消息。”
“多谢夫人。”蔡氏无法只能离开。
田氏却嗤笑,“真当她的儿子是皇太子啦,小小一个风寒要换几个太医看。还太医院正呢,人家可没这个闲工夫。”
“夫人,德妃娘娘下红的事,要不要告诉大小姐?”田嬷嬷问。
“当然要说,不过等相爷回来,应该会亲自告诉她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两天真是累死我了。我小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是,奴婢知道了。”
唐鸿儒回府时,面色凝重,也不进去,直接就让小厮去内院传话,带大小姐出来。
唐静姝听到消息,也没有换衣裳,只带上了一些药材,便跟着唐鸿儒进宫了。
“你这里面是什么?”
“禀父亲,是一些药材。”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女儿猜想,肯定是跟德妃娘娘有关的。而且您这么急,是不是她身子不适,所以就自作主张带了些。”
唐鸿儒点头道,“你思虑周全,也猜对了。”
“德妃娘娘真的身子不好?”
“宫里的说法是,德妃娘娘昨夜受惊,以至于胎气不稳,今早就下红了,如今血已止住,只是人很虚弱,还想见见你。”
静姝听后就有不祥的预感,都好几个月了还下红,不是好事儿。
到了仁德宫,不见皇上,据说是在勤政殿忙着,内室之中,徐姑姑撩开帘子,“娘娘,唐大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德妃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
“姨母,觉得如何?”静姝坐在床边,把盒子里的东西放下。
“你怎么进宫还带东西?”
“姨母放心,都是检查过的,给您补身子的。”
“多怪我自己不好,吓了一跳,跑了几步,摔了个跟头,所幸保住了。”德妃说话的时候有些喘,“你也帮我把个脉看看。”
静姝静静感受了一会儿,面沉如水。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就知道这些太医是安慰我的。到时候我流产,怕也是我自己单着责任。”德妃有些闷闷的鼻音,她爱这个孩子,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静姝又伸手摸摸了肚子,孩子有胎动,但是很缓慢,摸了很久才体会到一下。
“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看把你为难的。”德妃柔声说道。
“姨母,您这胎保不住了。”静姝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尽管月份大了,但是胎里不足,这虚弱之像,恐怕是老早以前就有的,只是没察觉。”
德妃突然抓住静姝的手,“是不是我吃错了什么东西,而且是积少成多的量?”
静姝沉重地点了点头,她有些自责,每次虽把脉,却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围坏境,也没有悉心留意过德妃的饮食,只知道德妃有专人看顾,必是安全的,这才让居心叵测的人有机可乘。
一个母亲承受着即将失去孩子的痛苦,却又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