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太医院只说静养,太后娘娘让后宫妃子轮流侍疾。德妃娘娘心里有愧,故而日日都去。”
“德妃心里有愧?”
“娘娘觉得太后这病是被她气出来的。”小德子说完小心翼翼瞄了瞄皇上。
皇上理了理衣袖,站起身道:“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
“哎哟,我这脚好像又抽筋了。”太后正坐在**喝着参汤。
“臣妾帮您按按就好。”德妃温婉笑着,双手在炭炉上方捂热了,便伸进被子帮太后按脚。
“辛苦你了,德妃,哀家这几天全靠你照顾。”
“是呢,德妃妹妹孝心可嘉,连臣妾都自叹不如。”王淑妃感慨道,她也没有离开。知道皇上对自己冷淡,太后这里更加要尽心。
“皇上驾到。”一声唱呵后,皇上已经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子给母后请安。”
“免了。皇帝,听德妃说你一直忙于边疆之事,怎么,今日倒有空来看哀家了?”太后似笑非笑地说。
“听闻母后玉体欠安,那些太医院的只说静养。朕想着,若是再看不好母后的病,所幸把他们都斩了吧。”皇上严肃道。
“这倒不必,只是风寒久病不愈导致,哀家再躺个几日便好。”
“朕有事与母后单独说,你们跪安吧。”
“臣妾告退。”德妃和淑妃双双退下。
“皇帝,想与哀家说什么?”
“上次朕拿给母后看的名册,母后还记得吗?”
太后一听,眼神凌厉起来,“你想干什么?王家是哀家的娘家,也是你的外祖家,难道你忍心将它连根拔起?”
皇上走近床榻前,在太后耳边轻声说:“朕想告诉母后,父皇在世时就想处置王家了,怕王家做大利用外戚之名为非作歹,果然如他所料,如今的王家富可敌国,又有母后您的照应,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当年你坐上皇位,王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朕感念太后娘家的从龙之功,给的已经不少了,多少事情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有人残害朕的皇储,朕也忍着,请问母后,朕还要忍到何时?”皇上走到内室门口回首看着太后。
“皇帝这是何意?要处置王家?”
皇上神秘一笑,“时机未到。但是朕希望,太后和王家都可以见好就收,别再得寸进尺。朕知道,朕并不是母后您的亲儿子,所以母后对王家比对朕要真心的多,亲近的多。”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去。
太后手捂着胸口,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能再继续装病了。
“太后,您没事吧?”王嬷嬷进来扶住她。
“过个三日就宣布哀家已痊愈,再招安乐侯夫人进宫来见我。”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三日后,太后的病痊愈了,后宫众妃也算松了口气。
腊月底,丞相府又收到宫里赐下的一些赏赐,原来是奖赏静姝那日进宫为太后把脉开方的。而田氏也解除了禁足,喜气洋洋地准备府邸过年的大小事务。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大年初一就要进宫朝拜,这就差几天了。”田氏在东跨院大堂之中坐着,蔡姨娘正跟她交接这两个月的大小事务。
“夫人莫急,赶得及的。奴婢早将料子一应备齐,让司衣坊去做了,他们说快过年了,生意单子多,再过三日便能送来。”
田氏点头,拍拍蔡姨娘的手,“我这些日子在院子里想了许久,以前多有对不住,亏得你不计前嫌,这两月细心照顾这一大家子。”
“夫人言重了,这是奴婢的荣幸,您不怪奴婢逾矩就行。”
二人你来我往,表面看上去一片和谐,蔡姨娘心里明镜似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氏表面上越是客气,自己越要小心。
这天,静姝用完午膳又带上墨竹,两人乔装去了青雉雅阁。
“老奴见过大小姐。”马掌柜在三楼包间向静姝禀报本月的盈利。
“对了,那事查得怎么样?”
“禀告主子,老奴取用了柜上五千两白银去请暗影门查李太医之事。暗影门将李太医的来历都查清了,您请看。”马掌柜拿出一个信封。
静姝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李太医原名李玮清,家里远在迟州芒河县,十五年前,迟州洪灾,李玮清从那里逃荒到京城,家里人全部死于洪灾,而他自己则是靠着仁耀堂的接济,苦读医术考上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