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姗迅速跟上，飘到了九君离身边，她看到他蹲下，看着他抓起一人的手臂，一口一口的啃咬、吞下，他的嘴里满是鲜血，让人不住战栗。
感觉到吃不够，九君离脸慢慢狰狞，嘴角突然张裂，丧尸的模样已经很明显了。
“啊……”
九君离的嗓子被无数蛊虫攀爬，让他完全控制不住心里的欲望，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吃东西。
九君离突然趴在地上，他如同野兽一般，开始到处撕咬蚕食，一点儿都不放过。
九先生，你不该这样的。
你曾经说过的，知晓是自己吃了这些友人后，你懊悔了百年！
李梓姗想要抓起他，却发现手指穿透了他的肩膀，抓空了。他匍匐在地上，继续疯狂吞食着血肉。但没多久，九君离突然将手指死死地扣进喉咙，想要将让他痛苦的蛊虫抠出来。
脖子上的血，浸染了身上的白纱。九君离仰着脸，肆意嘶吼。
飞鸟被他惊的闪躲，仿佛他就是个怪物。
三千青丝被风拂动，从他沾满血迹的脸庞扬过。他的眼珠布满猩红，没有丝毫人类的意识。但，他的眼角却突然有一滴血泪滑落。
血红的眼泪，滴在白净的衣袍上，染出幽红的花。九君离冰冷的眼里明明没有任何情绪，但李梓姗却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恐惧。
他在害怕吗……
李梓姗看着他，眸光有些微凉苦涩。
他在自己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闲淡悠居的模样，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李梓姗看着他披头散发的样子，整个人已经近乎疯魔，也让人心痛。
她走近他，站在他身前，低垂着头与他仰视的眸子对视上，李梓姗伸手轻轻碰触他眼角的血泪，“没事的……”
血泪突然沾黏在李梓姗手指上，一群蛊虫突然窜过九君离的脖子，往他体内游去。然后，一只接着一只被他体内黑红色的蛊给吞噬。
李梓姗看着血珠，惊愕了一瞬。
而这时，九君离的身体明显颤抖，他的眸子凝视她这边。
李梓姗一喜，说道：“九君离，你看得到我了？”
可惜，回答她的只是九君离出神地视线，他看着头顶的蔚蓝天际，晃了神。
“啊……”
喉咙里没了东西，九君离轻颤一声。而那被血红布满的眼中，突然骤变，血色被集中到瞳孔中央，外缘再次出现人类才有的白瓤。虽然白瓤里面还是时不时有血色**开，却不像刚才那样不可控。
九君离立直身子，看着满是血腥的地面，眼中竟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里……
他刚才吃了人……
李梓姗也跟着起身，和他对面，亲眼目睹他眼中的红色，与现代时一样了。
太好了。
他有意识了。
李梓姗的眼光逐渐轻柔，嘴角刚刚扬起一抹笑意，就听到山后响起的另一只丧尸的嘶吼声。
李梓姗的视线迅速移去，眸光隐晦。
那个后面，是王曦吗？
这里……真的是九君离曾经提起的叶家宴场吗？
九君离看向后山，想起王曦被管家绑走的事情，白袍轻动，朝那里走去……
————
九家底下十九层实验室内，
一个玻璃水晶箱正敞开着，里面垫了柔软的枕头和舒适的褥子。那上面，李梓姗正躺着。
她没有任何呼吸，但，她的心脏却还在轻微跳动。那只银色的蛊，还在。
她，只是睡着了。
李梓姗的眼皮闭合，眼睫平平的，眼球不存在丝毫颤抖。她的脸，如同一个恐怖地瓷娃娃，苍白的脸色如同刷了漆一样，她的双唇也都干裂了。完全没有美感。
但她，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