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红星集团总部大厦,顶层宴会厅的落地窗外是连绵的城市天际线,厅内却没有奢华的水晶灯,只在四周摆放着二十盏复古马灯——灯罩是用当年工厂废弃的铁皮改制的,灯芯跳动的暖光映在墙上,将一幅幅黑白老照片照得格外清晰:从1985年粮仓里的第一台缝纫机,到1998年暴雨中抢救面料的场景,再到2018年巴黎时装周的高光时刻,每一张都刻着集团三十年的奋斗印记。沈星晚站在舞台侧幕,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金钥匙”——钥匙主体是纯银打造,长约十厘米,匙柄雕刻着集团的缝纫机LOGO,匙身缠绕着苏绣纹样的金线,末端还挂着个细小的珐琅牌,上面刻着“红星传承·1985-2025”,冰凉的金属贴着被紧张情绪烘得微热的掌心,却压不住心里翻涌的感慨与不舍。
“沈总,仪式还有五分钟开始,沈浩总已经在后台准备好了。”集团老管家老吴快步走来,他穿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枚“三十年功勋员工”的银质徽章,手里捧着个丝绒托盘,托盘里放着配套的钥匙座,语气里满是复杂,“只是……刚才几位元老在台下嘀咕,说‘沈浩太年轻,镇不住场子’,还有人说‘您不该这么早放权’,您要不要再跟他们聊聊?”
沈星晚顺着老吴的目光看去,只见张叔、李叔等几位创业元老坐在第一排,眉头都皱着,张叔手里还攥着当年踩缝纫机时用的顶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心里轻轻一叹——这些老伙计跟着她从粮仓走到现在,早已把集团当成了家,担心传承出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她刚要走过去,就被陆战锋拦住了。他穿着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是沈星晚去年为他设计的,袖口绣着细小的“暖福”logo,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肩上:“别担心,让孩子们自己面对。当年咱们创业时,不也是没人看好吗?沈浩这些年在海外市场、非遗项目上都做得不错,该让他证明自己了。”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胡茬轻轻蹭过她的皮肤,带着熟悉的安心感,“而且,有咱们在台下坐着,老伙计们也不会太为难他。”
仪式音乐响起,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沈浩穿着件黑色的高定西装,领口别着枚与“金钥匙”配套的微型徽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难掩眼底的紧张——他的手在身侧悄悄攥着,指节泛白,步伐也比平时慢了半拍,像极了当年沈星晚第一次在行业峰会上发言的模样。
“各位前辈,各位同事,今天……”沈浩刚开口,声音就有些发颤,台下立刻传来小声的议论。张叔忍不住皱着眉对身边的李叔说:“你看他这紧张的样子,以后怎么跟那些老狐狸谈判?”李叔也跟着点头,手里的旧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当年星晚第一次开会,可是气场十足,沈浩还得再练练。”
沈星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刚想站起来鼓励儿子,却见沈浩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个旧笔记本——本子是沈星晚当年给他的,封面印着“红星笔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沈浩十岁时在工厂里帮着递纽扣的样子。“各位前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年轻,担不起这份责任。”沈浩的声音渐渐稳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坚定,“但我从小在工厂长大,看着我妈和各位叔伯在粮仓里熬夜赶订单,看着集团从一台缝纫机做到现在的规模,我比谁都清楚这份传承的重量。”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这是我二十岁时写的计划,里面写着‘要把非遗工艺融入现代设计,让中国服装走向世界’,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我们的苏绣系列在欧洲开了三家门店,云锦面料还被选作国礼。未来五年,我会继续推进‘智能工厂+非遗工坊’的模式,既保留老手艺,又跟上时代步伐,绝不会让各位前辈和我妈失望。”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张叔的眉头舒展开,手里的顶针也慢慢松开;李叔停下拨算盘的手,眼里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老吴悄悄对身边的林薇说:“没想到沈浩这么有想法,看来咱们都担心错了。”林薇笑着点头,手里拿着记录传承仪式的相机:“是啊,沈浩这几年在海外市场做得那么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跟着咱们后面跑的小屁孩了。”
这时,沈星晚走上舞台,手里捧着那把“金钥匙”。聚光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从容,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衬得她气质沉稳,领口的珐琅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各位老伙计,各位同事,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不是为了办一场奢华的仪式,是想让咱们一起见证红星集团的传承。”她的声音温和却有力量,“当年我创业时,最大的梦想是让跟着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我也该把接力棒交给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