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难审,先让仵作验了尸,大体确定了那名乞丐的死亡时间,为昨晚子时前后。
只这一条就足以证明,这个乞丐不是花老三手下的人打死的。
而死亡原因呢,是遭毒打致死,没有还手之力,单方面挨打的那种。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不是群殴造成的。
但证明了人无罪,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敢欺负到花家的头上,她必须揪出幕后黑手。
“好大的胆子,”韦臻厉声呵斥,“如此漏洞百出的命案,你不详加审理,就想草草宣判,到底是受谁的指使,从实招来。”
南衙丞把头磕的梆梆响:“下官该死,下官糊涂!”
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肯说出幕后之人。然而,他不肯招,有人却扛不住招了。管家带着家中仆人,将丐头一家全部捉住。这丐头顾及妻儿,只得配合。
韦臻看着堂下被五花大绑着的当地丐头,脸上出现惊异之色。这帮乞丐,可是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怎么一个小小的商妇,竟能堂而皇之的把乞丐头子给绑到了公堂之上?
“夫人,”牛管家站在花百娆身边,附耳道,“是董碧珍。”
这个名字,她当然熟悉。
与此同时,在公堂外面的人群中,董碧珍头戴幕篱,目光直视着花百娆。在花百娆出现在京师以前,她被称为当朝第一传奇女子,牢牢占据着京师首富的地位,风头一时无两。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花百娆手握沐汤馆、酒肆、幻彩琉璃阁这三大产业,日进斗金,财富远远超过了她。据说,已是当朝的首富。
她想把局面掰回来,所以才盯上了花家酒坊。能把事业做到这么大,花百娆是有本事的,她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拿花家酒坊开刀,也只是试一试花百娆的实力。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轻易就被她化解。这也说明,她在京师的势力,已经遍布朝廷和市井之中了。
看来要整垮她,着实得费些精力。
其实,一开始她打算对花百娆下手时,叔叔就跑来相劝,让她不要树敌。她没有听从,从首富的位置上落下来,这其中的落差感让她彻夜难眠。她必须反超回去,重新回到世人的面前。
“夫人,该回去了。”一个女仆挤过来,对董碧珍小声说了句。
董碧珍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随行的婢女出了衙门,来到大街之上。街边停了一辆马车,车旁边,有个中年妇人在此等待。
“你怎么来了?”
那妇人答道:“是四老爷让老奴来的,他让我劝一劝您,收手吧,别再招惹花家了。”
“收手?”董碧珍冷笑一声,“晚了!花百娆已经查到了我身上,她必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以后,我和她,正式开战!”
妇人不好再说什么,只默默将董碧珍的话记在心里,回去后好汇报给二老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