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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风车来说,打谷机的构造乔馡要更熟洗一些。
之所以先前没弄那个,不过因为那个光是木匠工艺无法完成,且现在谷种才撒下地,离打谷还有一阵子呢。
但现在,乔馡不得不把打谷机先画出来。
好在打谷机她前世常用,对构造也了解,回家后直接关进屋子便画了起来,只用了两个时辰左右就把打谷机整体图画了出来,因为要交给别的工匠看,她还在旁边做了详细的尺寸标注,那事无巨细的图纸,看得谢长安简直叹为观止。
“你在柳府当真只是个婢女吗?”
就她这画画写字的速度,就算是柳府正儿八经的小姐,怕也做不到吧。
“不然呢?若不是婢女,当日怎么会那般狼狈被人打了出来,还被一两银子贱卖了。”
说起这个,乔馡就觉得心冷。
说什么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姑娘养,那日吴沁月对她下手时,她不信柳太太不知道,但她却听之任之,说白了心中还是看低她的。
不过她也不怪,谁让她来路不明,确实配不上柳青辰呢。
只是,从那日起,她欠柳家的便也还清了,从此再无瓜葛便是。
“但你怎么会识字?莫说柳府不过一介地主,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婢女,能够识得几个常用字便算不错的了,可你……”
能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想出好几样新设计的农具并将之画得这般细致,绝非识得几个字那么简单。
这背后的原因,乔馡自是不能说。
只扬唇得意一笑,“这自然是因为本姑娘聪明了。”
这一点,谢长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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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崔氏和谢义胜的屋子里。
崔氏正拿着药酒替谢义胜揉搓着膝盖,他的膝盖上有旧伤,一碰冷水就会复发,可每年这两天,犁田耙地都是必须的,偏偏谢家又有好几块地都是冷水田,当日分家时,因桑氏偏心全分给了谢家。
谢义胜无法,只得咬牙下水劳作,到了傍晚,那腿就开始隐隐作疼。
崔氏心疼,找村里的赤脚大夫扯了山里的便宜草药泡了药酒,每日睡前都要替他揉上一阵儿。
光揉腿儿实在无聊,老俩口自要找些话来说。
“老三和他媳妇被人带去衙门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
原来,早晨谢长安和乔馡被带走前,叮嘱了崔氏,不要惊动谢义胜几个干活的人,等他们干完活回来时,谢长安便又带着乔馡回来了。
是以,忙了一天的谢义胜都不知道俩人到底去衙门干什么了。
“还不是昨儿个那两个人,说是被长安给打伤了,去报了官才让长安给人带走的。”
“然后呢?”
前一刻,崔氏还因为陈运骞和薛朝的行为愤愤不甘,后一秒便喜上眉梢。
“后来自然是没事了,长安说了,本来今个儿乔乔就能拿到二十两银子还债走人的,可她担心长安为她得罪了人,竟说要把那风车白白送给县太爷,替咱家在县太爷那儿买一个人情。老头子,我是瞧着乔乔这丫头越发顺眼了,只是……她太聪明了,我担心咱留不了她几天了。”
说到这里,崔氏所有的喜悦都化作了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