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入仕，确实是一个古代男子最好的出路，但自古科举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甚至比后世的高考还要艰难。
想要当官，也并非那么容易的。
是以，乔馡对谢长安考不考科举，并不是那么热衷。
不过她想曾经谢长安既然念过书，或许他心里有这个执念呢，所以她亲自来问他。
如果他愿意，那么她自当尊重他的意愿，让他去考试试。
谢长安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沉默下来，低垂着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馡见状，也不催他，由着他慢慢思考。
好一会儿，谢长安才重新抬起头，眸子深处，偶尔可见几分挣扎犹豫。
“乔乔，若是我说我想继续读书科考，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如今这个家里大部分收入都来自于你，我非但不能帮着你，竟还想着占你的便宜，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不会呀，你不是说了，想搬回这里来了吗？这搬回来的意义，想必不用我来提了吧。既如此，夫妻一体，自当共同进退，更何况你若是功成名就，我也可以跟着沾光。只是这毕竟是你的事情，我不好替你左右，你只要记住，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支持到底。”
乔馡的话其实也没说完。
谢长安想去考科举没有关系，她可以供他考几年。但她却不会像有些家庭那般，不管他考不考得上，一直十年八年毫无期限的付出，若是考几次不能成事，她也会让他放弃。
谢长安原本神色有些凝重，眉心都是微微皱起的。
却在听到乔馡的话时，忽然松了开来，眉间依稀染上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想，我娘果真没看错，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好媳妇。只是你这般知书达理，我却不能这般自私自利，况且我已离开书院这几年，往先准备过考试的东西差不多都已忘却，脑子里余下的多是一些与生活相关的，再要重来已经不容易了。”
这种感觉，作为一个现代大学文凭的乔馡来说，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丢掉的课业再来捡起，难度确实比从头到尾一蹴而就的大。
“但若是真心喜爱，多费些时间也是可以的。”
谢长安扯了扯唇，摇了摇头。
“不了，与其这样，倒不如一门心思多攒些银钱，把求学的机会，让给咱们以后的孩子。”
老师的确说过他与读书一事略有天赋，但古往今来，有天赋的人何止他一个，可每个有天赋的人都能功成名就吗？
未必！
甚至有很多天赋不错的人，往往还不如那种天赋普通但勤奋过人的。
当然了，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是一定能够高中的，他还曾经想过，若是有那一日，他定要让爹娘，让全家人都以他为荣，都过上好日子。
若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去继续，又是孑然一身，那么去试试并无不可。
可如今，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既已打定主意要留她在身边，自当陪着她同甘共苦，而不是让她去劳心劳力挣银子，供他去念书。
况且还不是他一个人念，还有一个谢长宁。
对于他的回答，乔馡有些诧异。
她一直以为，他会去，毕竟在她看来，谢长安之前几年能几年都不去邱家，必定对退学一事十分介怀。
会介怀，便是因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