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战友?北境?
这三个字,让谢长安三兄弟同时生出了好奇心来。
“爹,我们也来帮着烧吧,祖父他们那边都烧完了。”
谢长春抬手指了指刚才烧过的三座坟,那是他们祖父以及桑氏父母的坟。
谢义胜拧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吧,都跪下,给他们多烧一些纸钱下去。以后的每一年,你们就按照我这样,给你们祖父烧完,也给他们烧一烧。”
谢义胜说完,便背着双手矗立在一旁,沧桑而浑浊的眸子微微眯着,凝视着遥远的天际。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阵一阵的沉痛。
对不起,我所能做的,仅此而已了。
“爹,你让我们祭拜可以,可你总要跟我们说说这人姓甚名谁吧?不然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这纸钱到底是烧给谁的?”
谢长安疑惑的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谢义胜满眼沉痛的样子,心中一惊。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谢义胜提起他从军时的事情。
他本以为,他爹从不曾提过,是北境没有什么值得回顾的回忆。
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这人自然是有姓名的,你们……你们姑且叫他一声六叔吧。”
六叔肯定不是真名真姓,谢长安心中暗暗道。
旁边还有个嘴比他快的谢长宁,听了这话就抬起头朝着谢义胜问了起来。
“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曾经还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呢。爹你当兵的那些年,听说天澜与天梳对战不少,你死于战场的同袍也应不少,你却唯独让我们祭拜这个六叔,可是他与人不同?”
谢长宁似乎继承了崔氏的脑补天分,越想越觉得这背后有故事,干脆丢下了手中的纸钱,站到了谢义胜身旁。
“爹,这六叔该不会是个将军吧?你快跟我们讲讲,你跟这位六叔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故事?”
故事?
谢义胜扯了扯唇角,抬手就在谢长宁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两下。
“故事自然是有,只不过故人已逝,那些事再说也无意义了。”
“爹,你这话就说错了。正因为人都不在了,你才应该将他的故事说与我们听,不然等到将来您也老了,那你们之间的故事就真的无人知道了。”
怀念一个人,是枯燥无味的。
可若是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那便是值得反复怀念,也不容易忘却的。
谢义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旧没有多言,只抬手拍了拍谢长宁的肩头。
“放心吧,总有一日,你们会知道他的故事。”
而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在谢长安的肩头拍了两下。
“老三,代我向你六叔磕三个头吧。”
谢长安愣了一下,侧眸扫了谢长春一眼,难道不是该让大哥代替吗?
谢义胜无动于衷,只拿眼看着他。
他再次怔了一下,乖乖点头,转过身端正跪好,朝着遥远的北方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