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是幼时就抱回来的,可村子里的人都以为那是他们俩口子自个儿生的,却偏偏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未免太奇怪了。
从知道谢长安不是谢家亲生的那一刻开始,冉氏就在脑子里琢磨这个问题了。
她进门早,那会儿谢长安才几岁之龄,真要是外面抱回来的,那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听她问起这个,崔氏忍不住就扬起了下巴。
“你说这事儿呀,那自然是我跟你爹掩护打得好呀。想当初你爹半夜抱着个奶娃娃跑回家来时,咱们家还没分家呢,是跟你爷奶一块儿住在原来的老院子里。”
要说收养谢长安这事儿,想当初可是让崔氏费了一番功夫,和受了一番罪的。
当时谢家没分家,桑氏对她这个儿媳妇不喜的同时,对亲生的儿子谢义胜也没见多喜爱。
每一回崔氏捣鼓点东西给谢义胜寄到军营里去,桑氏就防备得跟什么似的,不但要检查一遍邮寄的东西,寄完之后好几天,她说话都要夹枪带棒,给崔氏难堪。
好在在崔氏眼中,自个儿男人胜过一切,才不至于被桑氏给气死。
那样的一个亲娘,要让她接受家里多养一个非亲生的娃,那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于是,崔氏当机立断,在谢义胜半夜里抱着谢长安到家的那个夜里,就把人给撵了出去。
第二天,她便缝了个小包袱,塞进了自己的肚皮里,干活的时候借故出意外肚子疼,跑去看大夫。看完大夫回家后,她便跟桑氏说,自己有孕在身了,已经足足五个月。
当时桑氏听见她的话,可算是惊呆了。
“五个月?你开玩笑吧,说,你是不是不想下地干活,故意装的?”
桑氏当时就睨着她的肚皮,表示深深的怀疑来着。
“娘,好好的我装这玩意儿干什么,我没骗你,真怀了,不信你去问大夫,这就去问。”
那会儿看大夫都是到镇上,来回走一趟得一两个时辰。
桑氏见她伸手来拉,忙摆了摆手。
“那怎么办?这地里的活计还摆着呢,总不能怀孕了就不干活了吧?你这也是,都生过两个孩子了,这个竟四五个月了也不知道。”
崔氏当即一拍大腿,“哎呀娘你说这个还真是个问题,我这几个月,那事儿一直也没断呀,只不过跟从前比是有些不正常,我还以为是我这两年受寒比较多引起的毛病呢。结果大夫说,也有那妇人在怀孕期间不干净的,我这娃啊,细算下来,正好就是上次他爹回来时怀上的,你说他拢共救回来两天就……嘿嘿……”
桑氏最见不得崔氏那副得意的眉眼,听了几句不耐烦,便给了她一记白眼。
“行了行了,怀个孕了不起啊,是个女人她就会怀,要没事儿就滚一边干活去。”
好不容易有了个歇口气的借口,崔氏才不会放过,不由舔着脸冲桑氏道。
“肚皮还有点痛,大夫说有点累着了,让我歇两天。”
就这样,崔氏还借着这个借口歇了两天,但这两天她也没闲着,开始思索着如何把这个事情做得严丝合缝的不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