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渝？
陆行昭扬眉，“现在这大渝，可不是你想送就送的。”
大渝啊，马上就是苏相阳的天下了。
听到陆行昭这般质疑，姜妩却丝毫不恼。
她只是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起手腕往自己茶杯里斟了一杯茶。
“姜妩虽是女流之辈，不能替侯爷上阵杀敌，可想必侯爷也清楚，这后宫的日子并不比疆场好过多少。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生存下来，我并非任人宰割的善类。”
茶壶见底，姜妩停下来手上动作。
她垂着眸子，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道：“既然不是好人，那我便可以用那些肮脏血腥的手段，将这片不该属于苏相阳的国土，一分一寸地让他吐出来。”
“而这，也恰好是侯爷心中所愿，不是么？”
东陵国虽然表面平静，可内里却也是一片汹涌澎湃的暗流。
既然她赌对了陆行昭会出现在暴乱的大渝皇宫，那就说明他对大渝有想法。
而她，有法子夺回大渝，为他夺回大渝。
只要他带她走，庇护她平安。
“为何不选苏相阳？”
陆行昭懒懒抬眼，眸底冷漠至极。
“反正这大渝如今已经落到了苏相阳手中，嫁给新帝为后，可比屈居于小小的靖安侯府强。”
姜妩看穿一切：“这并不是侯爷心中真实所想吧。”
是个人都知道，苏相阳武人头脑，虽有谋士相助，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莞尔一笑，道，“我倒是觉得，小侯爷比那反贼更得民心呢。”
苏相阳攻城略地，不顾百姓生存安危，如今这大渝国有多平静，百姓过的就有多水深火热，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政治清明的明君，而不是武人帝君。
再者说，嘉宁帝那般昏庸，这些年大渝国早已是一具空壳子了，也就苏相阳那个傻的，竟然上赶着来接这个烂摊子。
陆行昭终于认真地看了姜妩一眼。
少女豆蔻年华，美乎似妖，目光如三月桃花，灼灼其华，落在他身上，是有温度的。
很烫。
他一把揽过她纤软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姜妩只是低呼一声，纤细的手臂顺势勾住男人遒劲有力的臂膀，却没有拒绝。
陆行昭垂眸，眸底愈来愈沉。
“若是……我不答应呢？”
他问。
烛火摇曳，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影子里一道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琉璃杯。
他没等姜妩回答，便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便会劝我饮下这杯掺了木眠花瓣的茶，对么？”
“姜妩。”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不是栖梧，不是封号，而是……她真正的名字。
水眸微动，姜妩张了张口，还未想好如何解释，便听男人继续道，“这木眠花泡茶虽没任何副作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