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声“祖母”却不是姜妩喊的，而是忽然闯进来的李青瑶。
“姜妩，你把祖母怎么了？！”
她趁着乌泱泱的人群全都聚集过来的时候，大声地质问她，“不是让你伺候祖母喝药吗？祖母怎么会忽然吐血晕过去？你到底对祖母做了什么？”
身后跟的下人不是聋的，当即就听出了李青瑶话里的关键之处。
“肯定是药有问题！”
“什么药有问题？！”
陆远跟着动静大步走进来，身后两个丫鬟搀扶这大肚子的林鸢，“天爷呀，母亲这是又怎么了？这神医也破例来过了，楚大夫也开过药了，怎么就又晕过去了呢？”
真是的，这大冷天，她在屋里让夫君给捏着脚揉着肩可是舒服的不行，结果外面一声“老太太出事啦”就让她跟着颠颠地跑了过来。
出事出事，老东西能不能消停消停，整日就知道出事！
李青瑶见当家的来了，自然是不敢越俎代庖，便回身行礼道，“回父亲、母亲的话，青瑶想着，祖母卧于病榻，姐姐身为儿媳怎么都应该来侍奉侍奉，如若一直不来是要遭人非议，说姐姐不孝顺的，便请姐姐来给祖母煎药，却是……却是没想到……”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姜妩身上，言语间尽是责备，“没想到姐姐连个药都喂不好，祖母都吐血了！”
姜妩起身。
她没有丝毫慌乱地投过来一阵冷淡的眼神，不怒反笑，
“所以呢？”
“李青瑶，你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靠近了看祖母一眼，只是站在门外喧闹制造混乱，这就是你的孝心？”
李青瑶噎了一噎。
她攥紧手指，怎么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面前这女人还能冷静地同她理论孝不孝顺这事儿，她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再说了，老太太怎么了她再清楚不过，还用得着上前去看吗？
“娘！”
反倒是陆远一撩裙摆跪在老夫人面前，一边握着老人枯老的手一边朝后面下人喊道，“赶紧去请楚大夫！”
“是，老爷！”
陆府登时乱作一团，丫鬟小厮进进出出的，一点儿秩序都没有。
一片混乱中，唯有姜妩一人坐的安稳，神色不悲不喜，就只是淡淡地看着，看着这高门大户里明里暗里的心思诡谲。
她身后的青鸾倒是咕哝了句，“怎的这种大事都不见小侯爷回来，小侯爷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呢……”
姜妩一个眼神过来，小丫鬟便止住了碎碎念。
这时候，被围在人群中的楚珩忽然大喊一声，“是谁给老夫人喂了千秋葵！”
千秋葵？
姜妩手指微微收紧。
“楚大夫，这千秋葵不是剧毒吗？”
陆远颤抖着问道。
本来众人还在纷纷猜测这千秋葵到底是何物，经陆远这一说便不敢说话了。
这……难怪老夫人又是昏厥又是吐血的，原来是院里有人胆大包天，敢给老夫人下毒啊！
“是谁？”
陆远气压沉沉，在退出军中之前，好歹也是担任过靖安军统帅的人，这一发怒整个屋子的气息都凉了一半，窒息又令人胆颤。
场中鸦雀无声。
“父亲。”
却有一道弱弱的声音忽然鼓足勇气一般，喊住因为生气而胸膛剧烈起伏的陆远，温声道，“这几日的煎药，一直是姜妩负责的，不如父亲问问姐姐知不知道那掺在药里的千秋葵是怎么回事？”
“姜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