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王朝生存的法则。
陆行昭懂，所以对任何人都抱着警惕。
可惜，阖府上下也就他一人懂罢了。
“我……”
老太太一想到姜妩话里那般后果是她险些酿成的，心里便一绞一绞的疼。
姜妩见话说到份上了，便及时地给了老人家台阶下，“我去重新熬药，祖母先歇息吧。”
说完，便拂袖离去。
而小厨房里，青鸾正备好了另一份药材。
“少夫人，您怎么知道要用到这另一份药材？”
姜妩想，还能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因为打翻药碗是她计划中的事情了。
前几日老太太的不配合她便上了心，就等着今日给她好好上一课呢。
青鸾就要替主子熬药，却被姜妩按住了手背。
“我来。”
她道。
青鸾皱了皱眉，“可是少夫人都已经煎过一次了，更别说是前几天日日都煎，这手都让烟给熏黑了，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吧。”
姜妩却执拗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药壶。
“说好了给老太太煎药，那便要亲力亲为。”
她把药草分好，放进药壶，又生起了火。
“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的。”
要做，就做到底。
第二碗药煎好后，老太太喝的很痛快。
姜妩看着老人家这次皱着眉也不说一声苦，便知道这些日子的药没白熬。
陆家的问题，并不是把一个李青瑶扭送到六扇门就能解决的，得从根儿上下手。
便是这当家人的麻木不仁。
陆远暂且算了，一颗心扑在林鸢身上，跟瞎了眼一样，她管不了。
但是老太太这颗心是得扭过来的，她不允许再有外人从她和陆行昭之间的裂缝入手，这个靖安侯府就算不是上下一盘棋，也不能是一盘散沙，别人随便一扬，便自己四散。
晚上，陆行昭从六扇门回来后带来了个坏消息。
说是李青瑶在六扇门的大牢里死了。
“六扇门向来看管严格，牢狱更是坚固不可破，若是连六扇门都能破……那李青瑶身后那人……”
陆行昭手指捏着茶杯，点了点头。
他如今差不多能猜到李青瑶身后的人是谁，只是没有证据。
那人身份非常，没有证据的话是动不得的。
“伤好的怎样了？”
他转头，看向姜妩仍然缠着纱布的脖子。
姜妩下意识碰了碰，便想起来今日上药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结痂了，便道，“已经痊愈了。”
“嗯。”
男人低头，便没了话。
“不过外面这几日是在做什么，怎么这样吵闹？”
姜妩挑起话头问，声音是从林鸢院里传过来的，她如今还住在靖安侯府，便总是多多少少能听见几分的。
陆行昭听到这个名字，便冷笑一声。
“生怕自己那个儿子死肚子里，事先找个垫背的。”
姜妩：“……”
是林鸢那日受了李青瑶的惊吓，想给自己选个可靠点儿的婆子照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