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手里端着茶，让那小厮冲动又肆意的姿态给吓了一跳，这才扯了扯唇角，道，“夫人对自己手下的人，还挺宽松。”
林鸢脸色一变地坐起来，“荒唐！没看着我同少夫人正说话呢吗？慌慌张张闯进来成何体统？有什么急事儿不能等少夫人走后再说？”
那小厮这才站直身子，大喇喇地往姜妩身上扫过一眼，似乎停留许久才收回去。
姜妩只觉得让那眼神看的有些很不舒服。
“是，夫人。”
小厮弯了弯腰，随意道，“那奴才就待会儿再进来呗。”
“滚出去！”
林鸢似是对他这般无礼很生气的样子，胸膛都在剧烈起伏着。
姜妩看了那人离去的背影半晌，没说什么，只是安慰林鸢道，“这如今的下人本就十分难管教，夫人也莫要太放在心上。”
林鸢沉沉呼出一口气，冷言“嗯”了一声，转头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似是急着要赶她走一般。
姜妩听得出来。
她起身，又听座上那人特意叮嘱，
“记得告诉老太太，我这儿挺好。”
可别在那老东西面前乱嚼她舌根。
姜妩笑着说是，便退出去了。
只是刚刚转身，脸上的笑容便**然无存。
“少夫人，可有什么发现？”
青鸾见姜妩离开的步伐都加速了几分，不由得问道。
“嗯。”
姜妩甚至来不及说话，只是快些走着。
心里更是震惊不已。
没想到，林鸢竟然如此大胆。
一主一仆就这样快步离去。
这时走廊暗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如附骨之蛆，悄悄跟在了行驶的马车身后。
马车行驶到主街干道上时，姜妩抓着青鸾的手一紧，忽然皱眉喝了一声，“停车。”
她这一声喊的急，车夫刹车刹的也急，若不是手被姜妩给抓在手里，青鸾估计就被甩出去了。
“少夫人……”
青鸾刚要开口，却见姜妩神色冷静地看过来，说，“我想吃油酥饼了，青鸾，去给我买回来。”
她话很急，几乎没一个多余的字。
青鸾觉得奇怪，可她向来就是个脑子笨的，又说不上是哪儿怪……
“快去！”
姜妩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下声音倒是温和了，就是一样的不容置疑。
青鸾被姜妩突如其来的凶狠吓得眼眶里含了泪，憋着哽咽道，“是，我这就去……”
眼看青鸾走进了人群，姜妩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快些走。”
她抓着车栏的指尖在滴血。
“唉？”
车夫有些奇怪，“不等那丫鬟啦？”
姜妩沉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快走。”
车夫摸摸鼻尖，心想这官家夫人就是脾气大，还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真真是不好伺候啊。
“驾！”
一声令下，马儿迅速扬起前蹄，扑起满地尘土而去，这时候，抱着满怀油酥饼的青鸾刚跑回来，就发现马车已经走了。
她小脸顿时煞白，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落在包着油酥饼的油纸上，砸出来一块一块的痕迹。
“少夫人！”
她满声哭腔地追赶着马车，却被一个个来往的行人给撞的趔趄，连人带饼地摔了出去。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