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把一切事情都当面向她问清楚，问清楚，她是不是想背信弃义，丢下他，丢下他们的约定。
若是这样的话，他可以允许。
不过是放一个人走而已，他陆行昭还没落魄到这种地步，硬要强留一个心里没有她的女人。
先前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不过是契约而已，契约已到，撕破又如何。
是他前几日鬼迷了心窍，总以为她不至于冷漠到绝情的地步，哪怕心里没有他，也是能给二人这段时间与彼此之间的相处留几分体面的。
却是他低估了她。
她与他说不上半句话，却与那赫连铮分秒必争地处在一起。
她与他冷战至今，却与赫连铮恍若蜜里调油一般，先是准许赫连铮宿在昭华苑，又是追随他回到了城外客栈。
如此一来，不管她是如何受伤的，又与他何干？
“等等。”
陆行昭喊住掉头退下的卫兵，语气淡漠道，“她伤的重吗？”
卫兵有些不明所以。
少帅为何不自己亲自去看看呢？
“这……”
“实话实说。”
“是……”卫兵知晓军中严律，只当少帅是顾及这个，所以才不敢在军营里与少夫人太过亲密，便如实告知道，“少夫人只是中了暗箭，伤在腰腹，留了些血，并未伤及性命。”
并未伤及性命……
陆行昭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
“嗯。”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沉着脚步往军营最中央的位置走去，卫兵知道，那里是帅营，而不是少夫人暂时歇息的会客营。
只是他不敢问，不敢问为何少帅对少夫人怎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
天色方晓，驻扎在城外的营地不同于城中，大街小巷上早就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好听的很。
满是军士将领的营帐里，一大早儿还不等鸡叫，响起的便是铿锵有力的口号声。
姜妩正是被这雄厚的声音吵起来的。
她缓缓睁开困顿不堪的双眼，只觉得腰间乏累的很，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张了张口，唇瓣也干涸地不像话。
“……水……”
“水来了！”
是红叶的声音。
姜妩没转头，却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她缓缓阖上了眼，又慢慢睁开，瞬间将眼底那抹失落掩藏的结结实实。
她被红叶扶起来，靠在又硬又潮湿的**。
所以这里是军营。
姜妩小口小口地用水润湿着唇瓣和喉咙，心里一点一点地说服自己。
她就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军营当中，而他却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来。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能够笃定，笃定陆行昭一定不曾出现过。
一股又酸又涨的酸涩从心底升起，又慢慢蔓延到她浑身上下的感官之中，堵得她两眼有些发涩。
“红叶。”
她捧着茶杯暖手，说，“带我回家。”
她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这里没有陆行昭，没有他。
他在故意疏远她。
陆行昭，他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