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米缸钻的连底儿都空了后,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这也就是为何,她如今会在东陵。
或许,一切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吧。
她注定要嫁给陆行昭……吗?
想到他,姜妩的心里终于不再是一片酸涩与复杂,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拨出一分理智来将喷薄而出的情感竭力阻挡住,她只需要放任对他的相思与眷恋在心底流淌而过,轻轻划过每一处感官,让自己清晰地感知并承认,她想念他,想念他陪在她身旁的片刻,更贪恋他身上的温度。
这种心中有所牵挂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姜妩嘴角牵起一抹无意识的笑,带动眉眼弯弯,她站在开放的梨花树下,轻轻抬起掌心,接住一片零落的花瓣。
花瓣薄弱,却也美在此处。
这世间有太多不会变的东西,太阳总会东升西落,人总会生老病死,这些规律一旦为人所习惯,便不会再值得珍惜。
可是花瓣落了,花便摆了。
零落成泥,碾作尘。
如同爱情,总要细心呵护,才会如长生花,始终娇艳欲滴,令人欲罢不能。
先前总以为这绝无可能,此生都不愿为这种莫须有的情感付出任何精力。可此刻的姜妩却觉得,若是对方是陆行昭的话,尝试一下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甚至像一个头一次到深水潭里去玩耍的孩子一样,看中了谭中央倒映的那一弯月亮,便贪恋地徒步下了水——
明知那月亮的本体在遥不可及的天上,明知她会深一步浅一步地被潭水湮没,溺死在湖里,明知她就算握住了那水中月,流纱般清透的潭水还是会从她的每一根指缝中溜走,可她还是甘之若饴。
因为他值得。
“在想什么?”
陆行昭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姜妩只觉得颈间让他一下一下蹭的痒,忽地语气中有了方才听到的,五公主撒娇的味道,
“你弄痒我啦。”
只是脸上笑意明媚,始终知道这痒是与他面颊相贴带来的。
他们紧紧抱在一处,热度足够,心跳足够,幸福……也足够。
陆行昭才不管这个。
他只是,几天没见,就很想她。
或许人总是这样,失而复得之后的,会想要时时刻刻都攥在手心里,不舍得放开一刻。
“姜妩……”
他喊了又喊,“夫人。”
声音低沉,落在她耳中。
恰如此刻落在湖面上的梨花瓣,**起一池春水——
她听他说,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