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瑜进了病房,坐在了病床前等待唐书颜醒过来。
记忆中,她和唐书颜最低谷的时候,都是相互扶持走过,她结婚了,总算是有人会分享这些痛苦了,结果,她还是出现在这里。
她刚刚那一巴掌还不够格,看到唐书颜现在这幅样子,她绝对应该甩季憬沉几个巴掌都不解恨。
荣姨看着也暗自心疼落泪:“心瑜,等颜颜醒过来,你好好劝劝她,这个傻孩子,我怕她过不了自己的坎儿。”
“荣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小时候,她妈走的时候,她整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她在和自己生气。”阮心瑜了解她所有的过往,也清楚她的个性。
只听到荣姨哀叹了一声。
镇静剂的药效过了之后,唐书颜又醒了过来,醒过来的她,泪水决堤似的流下来,阮心瑜见她醒来了,也不问她任何的事情,只抱了抱她:“阿颜,我回来了。”
唐书颜抱住了阮心瑜:“阿阮,他们说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知道是没有了,从我滚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心里有气也不该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和唐书仪斗,结果害了我的孩子,我罪有应得。”
阮心瑜轻抚着她的背脊,唐书颜的情绪已经缓和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去接受,现在想明白了,她就关在自己的自责里,不肯出来。
“好了,你再这么想,孩子也回不来了,与其你活在痛苦里,不如让孩子去极乐世界,等他再回来找你,这样不是很好?”阮心瑜换了一种说话的方式来安慰她。
“去极乐世界?”唐书颜诺诺地说。
“是啊,等你好起来,就给他做一场法事,让他早登极乐,也好宽慰你的心。”阮心瑜相劝着。
唐书颜靠在了阮心瑜的肩膀上:“阿阮,从你回国后就对我警告,让我不该在同一个坑里被骗,我以为我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可是我想,我改变不了了。”
“改变不了就不要改变,阿颜,别害怕,我还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我都陪你一起扛,有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去做,全世界可以都离你而去,我不会。”阮心瑜也不知怎么了,说出来这么多煽情的话。
年少的时候,她曾经也觉得世界孤苦无依,唐书颜抱住她,对她说:“阿阮,你觉得你失去了一切,可你还没有失去我,全世界可以都离你而去,我不会。”
经年之后,这句话又送回给了唐书颜。
等她说完了,唐书颜在阮心瑜的怀里痛哭流涕,将心里的苦闷和痛苦全都宣泄出来,荣姨默默从病房里退了出去,不去打扰这两个小姑娘了。
她一出门,季憬沉就紧张站起来:“荣姨,阿颜还好吗?”
“心瑜来了,她好了很多,姑爷也累了,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心瑜守着就是了,给颜颜一个过程,她会想明白的。”荣姨哀叹了一句。
季憬沉哪里会走,他担心都担心死了,懊恼都懊恼死了,可是却只能守在门外,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不敢进门,就怕进去了,她又控制不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