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语盯着季憬沉看,季憬沉的脸上很多季航远的影子,可那双眼睛却像苏知景,很像很像,像到沈清语从他的眼眸里看到的自己是那么恐慌。
“如果随颜颜,你也该要叫我一声母亲,但我并不喜欢听,你不叫也罢了,这上门来兴师问罪了,还是又一个来指责我的,或者是你母亲让你来宣战?”沈清语倒是很会让自己找台阶下。
季憬沉对她先是毕恭毕敬地行李,之后他站着:“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不管你和我父母之间有过什么过去,我都不想要过问,因为颜颜是她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你用来利用的工具,她是我太太,是我老婆,是她不管背景如何,我都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
他坚定的话语,逐字逐句落在了沈清语的心上,仿佛和三十年前一样重合起来,季航远的影子重新印在了他的身上。
“很好,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在你母亲和颜颜之间,你要做好应有的取舍,别有一天自己落实不了自己的诺言。”沈清语警告道。
“您的提醒,我记在心里了,希望您也能早点离开连城,以后阿颜的事情就交给我,不必由您操心了,您离开她这么多年,而后的多年,也请不要打扰她。”季憬沉说的很决绝,没有一点的余地留给沈清语。
季憬沉从酒店离开之后,沈清语几乎是支撑不住,一个唐书颜,一个季憬沉,他们把她世界打的七零八落,她自以为筑就了高楼大厦,可却被夷为平地。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爱太深。
回忆很久远,久远到,她只记得自己过去的模样,却忘记过去别人的样子。
她对着自己道:“航远,你的好儿子,你果然生了个好儿子,他太像你了,像你一样对我绝情不已,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秦语了,我全然是沈清语了。我哪里做错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哪里会错,错的明明是你们。”
她失去了声响,眼含泪水,眼角的皱纹越加明显了起来。
时间回到很久远的时光里,她穿着她钟爱的旗袍,戴着祖母绿的手链站在了阳光下,他总是穿一身好看的西服,从法国梧桐树里穿过来,她会拉着他的手:“听闻剧院又上了一部新戏,我们一道去看啊。”
他会点头答应。
可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再也找不到他了,有人说他结婚了,对象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她找到他的时候问他过:“你还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是他对她说过最为悲伤的一句话。
“你结婚和你喜欢我有什么冲突吗,你喜欢我就好了,何必去在意这些。”她会这样对他说。
而他虽然很艰难但是他说:“结婚我必须对我的婚姻负责和忠诚,我们不该如此下去,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我对不住你了。”
那是他和她之间最为残忍的话语,他眼里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光亮,取而代之的是妻子的身份,他们经历的事情就变为了泡影。
可笑,真是可笑,她在对他的爱里沉溺不死,而他早就已经脱身去了另外的女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