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春。她对你已经不仅仅是怀疑这么简答了。”
“什么意思?”
“沈氏已经很肯定你不是长平侯之女了。”
“什么?”柳若颜觉得不可思议,复又回忆了一下与沈氏的接触,然后摇摇头,“这不可能,我与沈氏不过是早晨行走于游廊之中时有过攀谈,她怎么可能据此就肯定我不是柳若颜了?”
那人笑了笑,然后把今早偷听到的沈氏与宝蝉的对话细细述说了一遍与柳若颜听。
说完后,柳若颜诧异的愣了半天,良久才道,“看来这沈氏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只道她是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谁知道她早已发现我的破绽,还处处试探不留痕迹。看来,这客栈里面,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是的。”那人道,“所以你要小心。不要被人先看穿身份。否则很可能会坏事。”
“所以不想让我慢慢探查了,所以你今天故意来我房里的?”柳若颜问道,“你知道凶手会注意我,会注意每一个与我往来的人,所以你想用自己做饵,引出凶手?”
那人笑着点点头,“正是。”
柳若颜心中一惊,看着那人平凡的相貌,回忆起第一次陈子澄统领将其带到她身边时,对她说,“堂春,以后这个人会帮到你的。”
那时,谢堂春见这人其貌不扬,平平凡凡,看不出丝毫过人之处,心底还不甚奇怪,为何义父会挑选一个如此普通之辈做自己的内应。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因为这个人有一种凡人所没有的勇气。
“我把黄埔大夫给我的迷药给你吧。”柳若颜道。
那人摇摇头,“迷药只有一份,你的武功比较差,还是留给你防身吧。”
“可你或许会死。”
“没关系。”那人道,“堂春,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陈统领死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或许此事会与皇上安危有关,所以你必须查出凶手。”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又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你?”
“我有荧光粉啊。”那人笑道,“你忘了?也是黄埔大夫赴死之前交给我们的。一旦我死了,你只需寻找谁身上沾有这种荧光粉便是了。”
“我知道了。”柳若颜点点头,可是心中还是有所不忍和难过,“其实你不一定要用自己引出凶手啊!或许你可以躲在我的屋里,凶手一定会来对付我的,到时候你我联手将之铲除!”
“不行。”那人摇摇头,“就如同你对陈子义说的那样,杀了你没有用,因为知道真凶的人只有那个桑柔,所以凶手在找出那个桑柔之前,是不可能对你下手的。”
“可这样你就很危险了啊!”柳若颜有些难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
“谁都会死。”那人道,“而对我来说。此时此刻,正当其时。”
柳若颜看着那人的面色,十分平静,没有害怕畏惧,也没有慷慨激昂,似乎死亡对于这人而言,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而已。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那人见柳若颜的眼睛里带着泪水,倒是反过来安慰她道,“你莫要忘了我的身份,探查真凶,保吾皇平安是职责所在,死亡,也算是我的一份职责。更何况我也不一定会有事。”
柳若颜点点头,不再说话。
“好了,我要走了。你记住,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找机会看那些人的手,我会伺机将荧光粉涂在他们手上,不过需在夜晚用烛光去照才会照出荧光。”
“我记住了。”
“堂春,如果真的死了,那么寻找真凶之路便只剩下了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别像刚才那样嘴不饶人的得罪了别人,倘若你出了什么事,就再也没人可以查出真凶了。”那人顿了顿,又道,“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去找到真凶,去与‘捕光者’会和。”
“你放心,我会的。你也要小心。”
“恩。”那人点点头,又看了看柳若颜,便起身离开了。
那人走后,柳若颜呆呆的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半晌,喃喃道,“就此别过,愿你平安。”
一阵风吹过,没有关紧的窗户被吹开了,柳若颜顿觉脸上一阵冰冷,用手一摸,原来全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