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见过柳若颜呢?
于是沈氏想着,又看了看周围那群低着头的丫头们,但见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盒胭脂水粉,圆圆的小乔的纸盒子上画着好看的玫瑰花和鸳鸯鸟儿,而且小乔的盒子上面还用好看的字迹写着“唐春回燕膏”。
唐春。
难怪这群丫头们都高兴成这样了。
这堂春是整个苏州城里最有名的脂粉铺子,他们家制作的胭脂水粉,不仅颜色好看,气味好闻,更重要的是他们家的胭脂水分,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料子,用上之后特别的自然好看,就好像是脸色十分自然健康那样,气色非常好看,而不是像其他家的胭脂水粉那样,色彩十分浓烈,擦上去一看就知道是用了胭脂水粉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家的回燕膏是整个唐春胭脂最有名的一种香膏,擦在脸上不仅仅看起来面色好看健康,最重要的是这种香膏可以让皮肤变得十分光滑细嫩,弹性知足,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可以养肤的胭脂水粉。
如果可以坚持长期使用,皮肤就会变得十分光滑,年纪大了也不会有皱纹,就好像堂春胭脂家的老板娘那样,已经年近五十了,可是看起来也顶多是只有三十岁,那个皮肤好的简直没话说。
而且这种香膏的味道也十分好问,很香很甜,但是不浓烈也不念你,是一种刚刚好刻意让你闻到,但是并不觉得难受的味道。
所以这种香膏是整个苏州城里最受姑娘们追捧的一个香膏。当然,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一般的都是侯门将相家里的千金小姐才能有银两去买来用,像同喜客栈里的丫头们这样的身份和月钱,是根本买不起的。
如今她们竟然忍受一盒堂春回燕膏,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能不高兴的欢呼雀跃欢天喜地,叽叽喳喳的了吗?
您是说,她们手中的堂春回燕膏是你送给她们的?”沈氏很是有些诧异。
笑道。
“这……柳姑娘您真是破费了。”沈氏十分诧异。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爹吩咐的。家父说了,这同喜客栈是陈统领生前最爱来的地方,如今,他又要在这里举行法事超度大典,那么对这客栈里的姐姐们好一些,也是应该的了。可是颜儿一个藏在深闺的小女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姐姐们好一点儿,这不,今天一早儿起来,我就想起来,不如给姐姐们都买点儿胭脂水粉吧,所以我这想到就立即去了。”
“柳姑娘您真是有心了。”沈氏到,“长平侯也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
“东家您也是过奖了,不过是送点儿胭脂水粉罢了,对比于姐姐们对颜儿尽心尽力的服侍,这区区几盒堂春回燕膏,实在不足挂齿的。”柳若颜说着便欠了欠身子。
“柳姑娘太客气了。”沈氏一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说什么呢?
该文她,你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别人吗?
那人家柳若颜会这么说呢?人家会说,第一,父亲吩咐了要对客栈里的人好。第二,这区区几何堂春回燕膏对她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
既然答案都可以预想的到,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再去追问了。
“对了东家,您也别生气了。其实呀,她们那些堂春回燕膏不算什么,那些我用过,也不过如此罢了,我给东家您准备了更好的礼物,更好的胭脂水粉。”
还没等沈氏反应过来,柳若颜便转身对着诸位丫头们说道。“各位姐姐们,颜儿有事情要和你们东家说,请你们各自回去吧,要忙什么的活儿的你们就去忙吧,这几盒胭脂水粉,姐姐们若是在这几日用完了,用得好的再来对嫣儿说,颜儿定然回去再给你们买来的。”
众丫头们一听柳若颜这么说,便赶忙欠欠身子,应道,“柳姑娘太客气了,这堂春回燕膏,我们这些人哪配得上去用呢?就算是用完了,我们也不好再问姑娘要的。”
“哟,你看,夏香,你这就是那我当外人儿了。不过也许是姐姐们嫌弃这胭脂水粉不好吗?”
“这这,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夏香一听柳若颜如此作答,便赶忙俯身解释道,“柳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几个身份低微,能用的起胭脂水粉就不错了,怎么还能嫌弃这么好的东西不够好呢?我们也不过就是,不过就是说出心里话罢了,柳姑娘对我妈这么好,我们一定是会挤在心上的。
那么夏香姐姐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就成了。 “咱们非亲非故的,这离了这场给陈统领的法事,也不着地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了呢,现在我爹也吩咐了,而且咱们这也是缘分了,所以都别跟我客气,咱们就珍惜这短暂的缘分就好了。”
听到柳若颜这么一番话,几个小丫头们都觉得甚是感动,一个一个都在心底里想,这柳姑娘真是和其他的千金小姐不一样,就不说那个刁蛮任性的上官明珠了,就说那个陈吟霜小姐,也都是娇滴滴的不近人情,素日里虽然说是挺好的,但是一旦自己服侍不周到了,也一定会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对于自己服侍的宾客们,他们能不对自己大呼小叫的找茬,这些丫头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从来不会想着说什么拿自己当朋友的。
偶尔倒是会碰上几个会说话的宾客,说什么把你们当妹妹当姐姐的,其实还是像要自己对他们好一点,服侍的周到一点,稍微有点不如意还是一样会发脾气的。
不过这些人意见可以让自己觉得很满足了,所以如今碰上了柳若颜这么个宾客,简直好的都无法理解了。
不仅对自己从来不会使唤来使唤去,现在还给自己买了这么好的胭脂水粉,而且这种胭脂水粉还不是什么便宜货,还是这么好的东西,所以虽然素日里这柳若颜姑娘好像是不大里认识的,没想到原来是个这么好相处的姑娘呢。
不过这些丫头们虽然是这么想,沈氏当然不会这么想。
这个柳若颜,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就算是和黄埔日出认识,她也不会是这种会用这些东西来收买人心的人,而且之前一天,她的那个清冷的态度,总是对人不理不睬的,除了跟陈子义父子斗斗嘴,说说什么关于谢堂春的事情之外,她是对谁都那么冷淡的。
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要买这么好的东西给这些丫头们呢?
她有什么目的呢?
正想着呢,柳若颜就又悄悄的对沈氏说,“东家,颜儿给您买的东西,可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呢。
哦、是吗?”沈氏突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连说道,“柳姑娘,您、您这是太客气了,真的,奴家真是无功不受碌,您千万别为奴家破费呀。”
“东家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家父让颜儿过来的时候对家伙儿都好一点,这大家伙当然是包括东家您了。更何况,这些丫头们都是东家您交刀出来的,您刚才也说了,如果他们做的不好,那是您的教导无妨,可是如果他们做的很好呢?那也是东家您教导有方,那么就算是为了表达感谢,颜儿也应该买些好点的东西感谢您的呢。”
“可是柳姑娘。”沈氏又走了几步,离柳若颜非常非常近,然后低声的说到,“今天晚上戌时,咱们就见面了,如果你觉得对我有些新意要表达的话,那么你可以今晚再给我。”
“东家。”柳若颜就像是猜到了沈氏会这么说一样,面色毫无异样的往后推开了几步,这样一来,她和沈氏之间就又有了距离了,“颜儿给您的新意,想马上就表达,如果说以后咱们还要再见的话,那么也是以后要表达的心意了,可是现在,您难道就要拒绝颜儿吗?”
柳若颜一番话说得沈氏无法反驳,而且作为一个客栈的东家,柳若颜是客人,是能听着她的话来了。
于是沈氏笑了笑,便点点头道,“那奴家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柳姑娘给奴家送的什么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