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沉默了一阵,周稻打完腹稿之后,缓缓开口:“贺先生,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是我知道,您也明白事实。”
贺才突然有不安的不感觉,猜不透周稻的脑瓜,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您应该知道农家学堂的孩子们,大多数都不是真的来学知识的吧。”
贺才感觉心上被狠狠插了一刀。
“你……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真正想要获得好教育的都去求识堂了。上农家学堂的大多是巨婴,只是找个地方托管一下,并不是真的来认真学习的。
“既然不是来学习的,那么找个能带孩子的就好了。何必要耗费教书夫子这么宝贵的资源,尤其是像您这样的人才呢。”
这一句话说的一针见血,不仅再一次点破了真相,还给出了解决办法,顺带阿谀奉承了一下贺才。
贺才被逼得哑口无言:“可是……我也不可能真的找看孩子的来,这无异于我打自己的脸啊。”
周稻点了点头:“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您把真的是想学习的孩子,劝到我们育英堂来。而剩下的那部分孩子,就留在农家学堂。”
“明面上是请别的老师来代您,但实际上只是请了一个能陪着这些孩子们玩的。”
这话还真是说到贺才的心坎上了。
他的办学理想,本来就不是陪着这些孩子过家家,但是谁能想到事与愿违,自己越坚持下去,只会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并没有配合他。
所以当他发现段思望这样的人才,之后,他才有一种当伯乐的感觉。
可谁知这匹千里马这么耐不住寂寞,马上就脱离了自己。自己也就短暂地享受了一下当正儿八经的夫子的乐趣。
从而也就可以解释在周稻告知他段思望离开的时候,他有多么失落了。
“你说的这些,我还需要再想想。”贺才还是没有给周稻一个准信,这也在情理之中。
周稻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于是留下自己的诚意和一句:“您再考虑考虑,如果同意了就给我来封信就行。”
她对自己的话术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毕竟一个想当教育家的人,怎么会满足于只有一位高徒呢?
——
不出几日,周稻果然收到了信。
当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贺才寄来的时候,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却是拧了拧眉头。
“方舒?”
搜索了一遍脑海,周稻也没有找到一块属于这个名字的角落。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周稻展开了信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信的刚开篇,就是一大段对周稻的控诉。也不知道这挖老师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还是贺才自己说出去的。这信竟然是以为农家学堂的学子的父母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