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时丞相摆手,“此事怎能怪到殿下身上。”
陆蕴怡站起身,她性子最是刚烈,也最是看重规矩,不顾旁边侍女的阻拦,满面羞愤地直接道:“父亲说的对,此事与殿下无关,是那贱人不知廉耻,竟然,竟然……父亲母亲,此次要是不惩治她,蕴怡是绝没脸活在世上了。”
时昭屿捏紧双拳,也缓缓站起身,声音冷如寒冰,“父亲母亲,郡主说的对,此事绝不能饶过,一定要重重处置。”
刚刚他果然不该心软的,下贱货色永远是下贱货色,比不上时妙的万分之一,如今还做出这种丑事来,简直是万死莫赎。
时丞相被心头滔天的怒火冲得几乎站不稳,只能用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时夫人连忙过来扶道:“老爷,此事应当不是嫣儿自愿的,老爷别急。”
时丞相摇摇头,苦笑着低声道:“夫人不必替她说话。本来让她让出正妃之位,我心里还有些愧疚,如今看来我真是错了,早知当年就应该听夫人的干脆买个孩子来,省的养大这个祸害,真是自食恶果。”
时夫人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老爷,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时昭屿上前几步道:“母亲,您不要再护着她了,这种贱人,败坏门楣,死不足惜!”最后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只要一想到,时嫣干出这种事来,不仅仅是会连累时家,最重要的是连时妙的名声也会受损,就恨不得亲手打死了她。
“屿儿说的对。”时丞相总算缓过来一些,他脸色阴沉,双眼直视前方,显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来人,去把此间发生的事详细秉知宁王妃,让王妃娘娘做主,走,咱们去看看那个贱人。”
时丞相说罢,这满屋子的人就或气或怒或看热闹的,总之都乌泱乌泱地一路跟到南小厅门前,任凭相府下人怎么拦也拦不住,后来也就索性不拦了。
远处,时昭意扶着虚弱的时妙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时妙一下子跪到时丞相和时夫人身前,泪眼朦胧道:“父亲母亲,妙儿听说此事了,你们千万别急,大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时丞相皱起眉头,见是时妙,语气平和了几分,“妙儿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
“不。”时妙连连摇头,“姐姐也是一时糊涂,父亲,母亲,看在妙儿的面上,求求你们放过姐姐吧。”
时昭屿怒其不争地瞪着时妙,干脆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妙儿,你把她当姐姐,可你瞧她何时把你当妹妹了?大哥告诉你无论她今天是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你不要再说了,平白惹父亲母亲生气。”
话说到这,时妙只好扁起嘴低声啜泣着,不敢再上前了。
时丞相站在大门口命人把南小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只等宁王府的人到。
过了不大会功夫,宁王府王大管家擦着满脑门子汗赶到,时丞相连忙和时夫人上前赔罪道:“王管家,可是王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哎呀,此事是老夫教女无方,实在汗颜。老夫绝不包庇她,王府就算是要打死她,时家也绝不会有半句话。”
王管家看了一眼南小厅紧闭的两扇门,勾了个极浅的微笑,随后仰直了脖子,拿鼻孔对着时丞相,声音尖利道:“王妃娘娘有话,若时大小姐真做了丑事,王府是断然留不得这种人的,全凭时家发落。”
这话,就是要休妻了。
时丞相凝重着脸点头:“老夫明白了。”
这番话其实并不意外,她这个女儿不讨宁王妃的喜欢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辛。
也罢,处置了时嫣,时妙进门就再无阻碍了,总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此,时丞相不再犹豫,示意左右一脚踹开大门。
左右得令上前,在场众人看着也不禁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