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时嫣!
那个贱人,想起刚刚在春晓院里她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让人来拆穿自己。
该怎么办?
时妙急出了一身的虚汗,身上薄纱质地的罗裙黏腻在身上,更让她焦躁难忍。
时夫人此刻也大踏步走过来,虽然时妙的病可以成为拿捏别人的手段,可身为母亲,她依然把女儿的身体看作第一位。
治好了病,再想旁的办法就是。
她对着时妙温声劝道:“妙儿,你这是做什么?要知道,萧太医可不给寻常人医病,这是你天大的面子啊。”
言下之意,虽然人是时嫣请来的,但这里也有时妙的面子。
真是好不要脸!
时嫣心里冷笑,她走上前,面上露出一个时妙最常用的,关心却虚假的笑,道:“是啊,妹妹,大哥总说我自私自利,不心疼你,却不知,我只是一心想为你寻一个好大夫,你千万可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
听到这明显是讽刺的话,时妙银牙咬的嘎吱响。
时嫣却笑着伸出手,然后拉住咬牙死撑的时妙,以一种无法反抗的力量,将她手腕递到萧什叁面前。
时妙惊恐地睁大眼,连头上最宝贝的翡翠琉璃簪啪的一声掉到地上都没发觉。
时嫣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这不是现在要想的事,现在要紧的是,她一会该如何交待。
知道她在装病扮弱,时家人是否还会像以前这样把她宠上天去?
用戴了手套的手,逮住那不断回缩的手腕,萧什叁皱眉,“我是救你的又不是害你的?跑什么?”
时昭屿用衣袖擦去时妙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也不禁问:“妙儿,你这是怎么了?”
时妙咬着苍白的唇不说话,她脑子在高速旋转着应对计策,究竟怎么说,才能不让所有人对她起疑。
萧什叁捏着时妙的手腕,皱眉了半天,时妙的心也就跟着他的眉头一起起起伏伏。
又过了会,萧什叁终于放下了手。
“怎么样,萧太医?”时昭屿忙问。
萧什叁捋着自己少得可怜的两根胡须,停顿了片刻,才一脸高深地道:“唔,时二小姐……”
他拉长了语调,时妙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没病。”
没,没病?
什么?
他说时妙没病?
多年来,时妙借着生病的名头,得到多少好事。
不说远的,就说前几日,时三少王府跪姐的事就闹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是同情支持时妙的。
因为她可怜。
如今,竟然说她没病!
再联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地要夺取世子正妃的阴谋啊!
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时昭屿环抱着时妙的手,也不自觉地瞬间松开了。
他也不是傻子,若说刚才发生的事他对时妙一点怀疑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愿意相信。
但现在。
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是他疼爱入骨的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