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看进时妙恳求的目光中,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否则一直以来在时妙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彻底毁去。
只好点点头,道:“是,臣弟也愿以性命作保。”
时妙立刻笑了,感恩地看着陆凛。
陆凛却避开了视线,心里面只觉可气又可笑,他刚还说陆怀安挑不对枕边人呢,可自己心心念念这位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竟然还主动提起他,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二人狼狈为奸么?
以往他总觉得女人嘛,有两分才情就足够算得上聪慧了。
可现在!
他不禁再次望向时嫣,刚刚她说的那番话,是否也是陆怀安教的么?
还是她自己的主意?
竟然是如此,如此,恰到好处。
是的,就是恰到好处。
锦兆帝瞧着地上的时妙,轻轻感叹一声,“这位时家二小姐倒是长情,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说出来,但秦皇后却已经在心里补充道:可惜太愚蠢。
她轻轻按住眉心,有些后悔把人留在这里,平日里这么机灵讨巧的小姑娘,怎么骨子里却是如此不知体统不知分寸。
锦兆帝朝旁边太监道:“去永和宫把陆怀安叫来。”
“奴才遵命。”
太监立刻退下,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会功夫,房门打开。
门外,男子长身玉立,缓缓而入。
他眉目清冷,将在场所有人打量一番,尤其在陆凛身上停留了会,才最终把目光落到时嫣身上。
但也只停留了一会,便朝向锦兆帝跪下道:“臣陆怀安参见陛下、娘娘。”
“好了。”锦兆帝挥挥手,“这屋子里也没外人,不必拘泥,世子妃,时二小姐都起身吧。”
“多谢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锦兆帝笑着看着屋里的两个年轻女子。
“怀安啊,你好福气,这两个小丫头都是为你而来,尤其是时二小姐,说为了王府的清白敢以性命作保。”
陆怀安低下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淡淡道:“陛下圣明裁断,无需任何人作保。”
时妙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锦兆帝听完却是大笑出声,“好啊,好啊,不愧是陆怀安,被朕罚跪了两个时辰也不改半句。”
“不错不错。”锦兆帝连连点头,心情甚好地道,“你这个小子有眼光,娶了个不错的媳妇,来人啊,赏,重赏世子和世子妃,把姜夷上供的龙凤白玉樽一并赏了。”
“多谢陛下恩典。”
时陆二人同时跪下谢恩,两张脸是相同的镇定,一点不该有的表情都没有。
时妙在一旁却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十分别扭,脸色也是一会青一会紫的。
锦兆帝见她这副模样,还饶有兴致地道:“时二小姐,这次你可是枉做小人了咯。陆怀安他一见朕就没喊过半个冤字。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啊?她要恨死了,她确实不明白,为何认了罪陛下反而更高兴了,更不明白为什么她都愿意拿性命出来了,在陛下眼里却还比不上时嫣。
她不能明白,其他人却很清楚。
其实此事根本就没有辩驳的余地,谁都能看出来背后有隐情,可王府隐瞒天家也是实情,越辩驳皇上越生气,所以时嫣和陆怀安同时选择了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