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花轿落地。
时妙暂时忘了恨意,只满心期待着。
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心上人了。
当年,确实她先拒的婚。
可,三朝回门,陆怀安带着时嫣进入时府的那一刻。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负手站立的男子,白衣翩跹,清冷高贵,立在阳光之下,虚幻得仿如梦境。
她知道,她沦陷了,她不可控制地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纵然陆凛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确是人中之龙,但跟完全不似凡间人的陆怀安相比,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后来皇子一个接一个的病死,陆怀安成了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选。
她身怀最尊贵的命格,待价而沽这么多年。
终于在那一刻,寻到了一个绝对完美的伴侣。
她兴奋坏了,迫不及待地告诉时家人,他们也是为她高兴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时嫣倒成了个阻碍。
就是她不肯让位,才平白多添了这么多事端。
她想,等她站稳脚跟后,她一定要好好把时嫣折磨到死。
轿帘掀开,伸进了一只手。
时嫣透过红盖头,只觉那手,纤长有力,莹润温暖,她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好像握住了未来几十载的幸福。
她甚至在这一瞬间都想象到以后跟随在陆怀安身边,陪他坐上龙椅的场景。
母仪天下,这个等了多少年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
羞答答地走出花轿,时妙缓缓抬起秀眸。
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哪里是心爱的男人,而是,“常青?”
常青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啊,二小姐,啊不,时姨娘,世子说今日手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起了红疹子,就让属下把您接出来。”
时妙只觉得那姨娘二字如此刺耳。
她把牙齿咬得咯吱响,看着站得离她老远的她的夫婿,和他分明没有丝毫异样的手,从齿缝里挤出了四个字:“还可以背。”
是啊,按照规矩,不能手牵,还可以背着新媳妇。
常青犹豫了下,看向陆怀安。
世子大人面色不变,仿佛完全没听见。
常青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又来了。
他看回来,在时妙冷冷的视线下,硬着头皮道:“啊,这,世子他,啊。大概……后背也起了。吧。”
还有比这更拙劣的谎言么?
刚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愤怒。
时妙紧紧地攥住手,尖锐的指甲刺入肉里,常青咬住嘴,也不敢叫出来。
时夫人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时妙这才回过神,放下常青的手,对陆怀安问道:“佩瑾,姐姐呢?她不是答应亲自来迎我么?”
没关系,她相信只要制服了时嫣,陆怀安就会乖乖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