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倩柔扁扁嘴,“好啦,我知道啦,我不动嫂子的东西。父王,母妃,还不赶紧把这些红绸子啊,大灯笼什么撤了,不过纳个妾,搞这么隆重干什么?”
时妙两腿一打弯,差点坐到地上。
她原本是很看不起陆倩柔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她的话也能压死自己了。
没错,原本宁王夫妻还不好开口,此刻有这个台阶,宁王妃笑道:“无妨,总算是个喜事。挂着吧。就当是提前摆百花春宴了,王爷,走吧,我们回去招待客人。”
没想到两人这么利落地就要走,江海多问一句道:“王爷,王妃,可还要查验银钱?”
宁王妃回头,有些意外,“那是嫣儿的东西,我们查验什么?一切都由嫣儿做主。”
说完她就继续往里走去。
这话就是故意膈应时家人了。
能把一向算是和善的宁王夫妻逼得如此刻薄,时家也算是个本事了。
百姓们都摇头走远,这一次,没人再歌颂时家二小姐善良仁慈了。
能干出这种事,说明平日里也是个沽名钓誉的。
反观世子妃,在宁王府也没少接济百姓,尤其那日太后寿宴,几句话,就能让皇上大赦,全天下都感念着她的恩德呢。
时妙浑身冰冷地站在原处。
都快走没影的宁王爷还突然回头,“安儿,还穿着那身衣服干什么,赶紧换了跟我们接待客人去。”
陆怀安本还想着,等那边正忘我地跟江海说话的时嫣结束话题,两人可以一起进去,现在也只能先脱了那鲜红的外袍,无奈地跟进去。
时妙被留在原地,或者说,是所有时家人都被晾在那了。
“母亲,现在怎么办?”时昭意忍不住问。
“我们回去,不嫁了。”时夫人突然恶狠狠道。
“放屁!”时丞相却猛的一回手,给了时夫人一个重重的耳光,再一次吓呆了时家众人。
“不让她进王府,你要抗旨么?”
“都是你这个妇人多事,不然岂有今日之辱!”时丞相恨极了,平生第一次不顾体面,也不顾多年夫妻情义,他话说完,连轿子都不坐,就跺着脚自己往回走。
走了一半,他扭头看着还不动地的时家人,“愣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啊?走啊!”
时夫人捂着脸,忍住双眼内的酸涩,握住时妙的手,“妙儿,你放心,你委屈几日,母亲和你几个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走啊!”时丞相雷霆震怒,大喊不断。
时夫人就只能忍痛先和时妙分开,时昭屿也束手无策,总不能真抗旨吧,只能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见时家人走没了,就只剩时妙一个人。
她缓缓提起鲜红色的裙摆,头上环佩作响,在此刻,只觉无比讽刺。
她抬腿,正要走上台阶,迈过门槛。
李嬷嬷上前,“时妙小姐,啊,不,时姨娘,请走侧门吧。”
时妙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果然见到一扇小小的侧门打开,只够容纳一个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