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愣了片刻,随即大笑出声,“妙,妙,真是妙极了!”
忽略掉那个突兀的巴豆丸,仓促之间如此妙计,实在是精彩。
提前将病症告知,然后拖长时间,等对方吃下去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对号入座,自己就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哪怕只有三分疼痛也变成十分了。
人人皆说姜是老的辣,但此刻她要说后生可畏。
徐侧妃突然发难,连她都始料未及,本想弃卒保帅,可她的儿子儿媳却如此冷静破局,配合默契,丝毫不乱,把人心算计到了极致。
她不禁感叹:“好啊,你们夫妻齐心,我和王爷也就能放心让你们出门了。”
陆怀安和时嫣对视一眼。
出门?
宁王妃笑笑,“你们还不知道,今早,陛下下了一道秘旨,以安儿为巡按钦使,嫣儿随同,赴河阳府查河堤坍塌一事。”
闻言,两人皆是稍稍抬眉。
虽然圣旨上是查河堤,其实还不是陆怀海的事。
没想到锦兆帝会让他们自己查,这就是明摆着的偏向了。
这该是好事,可不知为何二人听完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宁王妃颇为不情愿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时妙,又接着道:“不过陛下圣旨也说了,念在安儿新纳妾,正是浓情之时,便连同姨娘一起带去。”
?
竟然还要带着时妙!
这圣旨就更奇怪了。
大臣巡查带着妻妾倒也不稀奇,但还从来没皇帝为这点事下个圣旨啊。
宁王妃脸色有些无奈,她又何尝愿意他们带一个拖后腿的时妙呢?
可她和宁王爷也想了一早上,实在摸不清这位陛下的心思。
而时妙本来正因为宁王妃对时嫣的夸奖很不满,此刻就惊喜地瞪大眼,虽然不敢说话,却不停悄悄地送着秋波给陆怀安。
果然,她就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慧眼识珠。
果然不愧是天子圣明。
“你们怎么看?”宁王妃叹气问。
时嫣和陆怀安已经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惊讶只是错觉而已。
“母妃,皇上的安排必有道理,儿媳和世子自然是领旨谢恩。”时嫣笑道。
事有蹊跷又如何,没有才奇怪呢。
一切见招拆招就是。
况且,把时妙带在身边,或许比留在王府里更妥当一些。
宁王妃微微点头,“你们这样想,母妃就放心了。”
“好了。”宁王妃站起身,“我们去点算一下银两,无论如何得要先将怀海安然无恙带回来。”
目送宁王妃和时嫣他们离去,陆倩柔伸出手,让丫鬟扶起自己,边朝外走边凉凉地讽刺,“这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羞耻,人家让去就乖乖跟着去,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等陆倩柔走远,时妙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知道陆倩柔是在说谁,但她可不在意,马上就能离开王府,没有宁王夫妻碍手碍脚,那不就是她的天下了么?
“走。桃儿,跟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再做几件新衣裳,你小姐我的好日子快到了。”光是想到她能和陆怀安单独在一起数月,就觉得这些日子受的这么多苦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