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远疑惑地望着时嫣,“不就是那伙想要行刺的匪徒么?”
时嫣冷淡地笑了笑,“看来冯大知府您还是没学聪明呢。”
“好,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之前林藩台就多次向我们隐晦地打听过是否与月见山上的神秘人打过交道,那可是知府你的管辖之处,你不知么?”
“哦。小少爷说的是那群野人啊。”冯清远恍然,“不错不错,其实还是藩台发现的他们。确实是一支很强的力量,昌王殿下便没有剿灭,藩台把这些人交给那群山匪看着,也是因为他们行动方便。”
“唉,只是我们,啊,也包括林藩台都没有料到,这些山匪竟然会动用他们。看来这隐于身后的人,比我们更想要世子的命啊。”
时嫣闻言凉凉地一笑,“明知道把我们约到月见上总难免会遇到这些人,现在撇清关系是不是太晚了点?”
冯清远尴尬地笑笑,“大概如小少爷所说,藩台是有些顺水推舟的意思在,不过事后他也是真的后悔了,毕竟这种事,终归在朝廷上……”
“我说的不是林藩台。”时嫣勾着唇,笑盈盈打断冯清远,“这些人,以人肉为食,林文升他鞭长莫及,能在这河阳里,给他们源源不断提供尸体的人,总不会是周同知吧?”
瞬间,屋子里又陷入一片安静。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片刻后,霍嘉栩大声斥道。
他还以为冯清远这回该老实了,竟然还是没有一句实话。
“铁棋!”他怒喝道。
“不不不。”冯清远赶紧摇头,如丧考妣一般,“罢了罢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下官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不错,是,是我一直供养他们,所以,就连藩台都不知道,下官,下官曾经偷偷打听过,那些野人,还有那些山匪,或许,或许同……
冯清远哭丧着脸,再也不敢瞒了,“同前朝还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天大的禁忌,所以下官不敢说。”他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这一次,下官真的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告知了两位。”
时嫣凝眉思索了一瞬,终于满意地点了头,“好了。那冯知府,能不能再告诉我们,河堤坍塌究竟是因为什么?”
冯清远摇摇头,诚恳万分。
“下官绝不敢再隐瞒,此事说起来还有些复杂。”
“两位肯定以为,是我们修建河堤时以次充好了。不错,的确如此,不过省下来的银子,我们也是悉数献给了昌王殿下。”
“出了那件事之后,我们也一度以为,是我们的缘故。所以,藩台才想办法弄出了替罪羊,还走关系让朝廷尽快处决。可后来有了时间,下官专门派人去查探了,除了我们动手脚的那几处以外,其他一些地方也坍了。”
冯清远露出坦然的神情,“所以如今看来,恐怕这的确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
“前所未有的天灾?”时嫣低声地重复,过一会才笑道,“原来是天灾。可那船妓,却是人祸吧?”
冯清远点点头,“此事是藩台一手做下不假,不过那船妓却也是真心求死,原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