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财政之重,向在盐铁两项。
但百年前新朝刚刚建立,尚内忧外患,这两项便一直由当地富绅把持着,后来慢慢过渡,
已是朝廷专卖了。
见身侧两人面露疑惑,丁鹤山这才解释道:“你们一定都查过。河阳嘛,小城僻远,但算得上人杰地灵,出了四大家族。可说到头,在这诺大的洛川省内,实在算不得头筹,一直以来官卖盐铁那都是得落到顶尖的人家里。”
“不过,说来惭愧。”丁鹤山脑袋轻轻晃了晃,得意道,“老夫我掌丁家之时,那可是盛极一时啊,名下产业遍布大呈,风头一时无两。”
“你们也知道,如今四大家族虽然产业遍地,但是一直都安家在河阳。那就是老夫我当年开的头,若不是在那僻远的地方,哪有这么安静的日子过?”
“不过他们都是学了个形没学到神,老夫我那才是叫,居渊穆而洞明世事,处一隅……”
“常青。”自吹自擂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人给打断了,陆怀安盯着桌上那一排的骨头早就看不顺眼了。
常青应声进来,一见陆怀安的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让人进来收拾好才退下去。
丁鹤山眯着眼目送下人们把打扫出来的残渣带下去,才冷哼一声,“我说浑小子,恐怕你想让他们收拾下去的可不止这些,还有老夫吧?”
陆怀安没什么笑意地挑挑唇,“伯父多想了,怀安只是看不得脏乱罢了。”
“毛病。”丁鹤山重重哼一声。
他正欲要继续,却又停下来,“哎,老夫刚说到哪了?”
“伯父正给晚辈们讲这盐铁之事是如何到了丁家。”陆怀安好心地提醒道。
“哦,对。”丁鹤山点头,虽然他记得自己刚刚貌似不是说到这里的。
“这一切说到头,倒是也怪老夫。别看你们外祖母把河阳四家族说得好像如何如何,不错,确实是百年世家,但那都是老黄历了。自打改朝换代,四家族就已经落寞,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驱赶到偏僻的河阳老家来。”
“不过,这四十年前嘛,倒是个好时候,出了不少的英杰,这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老夫我了。哈哈。老夫那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纵横捭阖。”
丁鹤山说得起劲,时嫣看陆大世子将手上的茶盏揉来捏去,几次都想碎在手心里,明显是听不下去了。
不禁好笑,世子大人这是见不得有人比自己还狂傲么?
“伯父,讲重点。”
时嫣终于开口道。倒不是她心疼陆怀安,实在是她自己也想早点休息。
“哦,好好好,讲重点。”对时嫣的话丁鹤山还是乖乖听从的。
“这四大家族虽然同时都出了几个奇才,但你们也知道,想要挽大厦于将倾,哪有这么容易的?”
丁鹤山正色起来,“是老夫,唉,是老夫我,为求速成,一时想差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竟然,动了盐铁的心思。要知道,这事干成了,自然是暴利,可若是干不成,就是杀头的买卖。”
时嫣眉头一皱,“所以,伯父您,贩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