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个新鲜事。
鬼嘛,再狠也狠不过人。
可惜,对方还真不是什么深夜索命厉鬼,而是一个活生生会呼吸的人,一个能隐约看出是女人的人。
头发花白,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在头上打结成石头般邦硬,而一张脸上竟是纵横交错都是恐怖的刀疤,怕是早就被人毁了容。
一张嘴伴随着哭声的是两排发黑脱落的牙齿。
她穿着一身破烂的麻衣,破洞里露出污浊的皮肤,浑身佝偻蜷缩着,极缓慢地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先伸出来的一只手上褶皱粗糙,尖长的指甲里都是污泥。
又是很慢很慢,她终于整个人爬出了柜子,哭声稍稍停歇,她小心翼翼地朝着窗外看去,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露出如孩童般惊讶的神色,这倒让时嫣忍不住想起月见山上的村民们也是如此。
随后女人慢慢爬起来,似乎是适应过来了,她滞涩地转过头,泪珠子还挂在脸上,漆黑的瞳仁和发黄的眼白移向时嫣,一眨不眨,看不出任何表情。
时嫣和她对视着,既不因深夜陌生女人恐惧,也不因女人污脏恶臭而嫌弃,只是漠然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似乎确定了什么。
女人缓慢低下头,能听到脖颈处有骨节响动的声音,随后,嘴角一侧竟然向上勾起。
再然后,便是突然伸手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孱弱的身躯突然变得矫捷有力,她朝着时嫣的方向就扑了过来,脸上是诡异的兴奋,咯吱咯吱的笑声越来越大,她张着嘴,不会说话,只能“啊啊”不停。
门外,同一时刻,铁棋终于发觉不对。
刚刚是什么声音?
不好!世子妃。
一个翻身下树,铁棋就要冲进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夕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把抱住铁棋,“护卫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铁棋冷笑,看着死死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发生什么事?这我还要问你呢,你们不是说会好好照顾主子的么,为什么里面会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什么?”夕儿张大眸子,但嘴角却是得意的笑容,她没有这么好的耳力能听见里面动静,此刻才知道事成了,不由得更用力抱住铁棋的腰。
口中急切而娇媚地道:“护卫大哥这是胡说什么呢?院子里的人自然是照顾得好好的,你一定是听错了。可千万不能进去,若是真损了姨娘的清誉,到时候咱们两人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铁棋顿时一声冷哼,“你当我主子是什么人?”
铁棋气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信了这丫头的鬼话,自己家主子什么性子能不知道么,她怎么会在乎这些?
就算是世子也不会为难。
反而若是因此害得世子妃有了任何闪失,他就真的百死莫赎。
当下拔剑冷声道:“若不想断了手脚,赶紧松开。”
夕儿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剑身,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她想起来今天黄家那些家丁的下场,明白对方说的出真的做得到。
就在她琢磨的这会功夫,铁棋早就没耐性了,剑身一转就真的要劈了上来,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吓得夕儿赶紧抽手,心脏不住地砰砰跳。
但她也绝不打算放弃,今天的事要是做成了,后半辈子她就算是不用愁了。
顿时心下一狠,退到铁棋和院门中间,手快速地解开腰带,外衣滑下,露出少女凝脂般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