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眉头轻轻挑起,对黄家下人的疑问充耳不闻,只是坐到了丁鹤山的对面。
而那黄家下人也不敢再多问,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门外的铁棋正抱剑似笑非笑。
下人们不知道主子之间的事情,但他们足够敏锐,后半夜王府护卫就包围了整个黄家。
护卫各个骁悍,他们一见便吓得直哆嗦,能问出这一句已经是忠心了,可没什么比自己小命重要。
这位他们一向瞧不上的时大小姐,现在也算野鸡变了凤凰,攀上世子,成了连自家太夫人都难以应付的角色。
主人家都不敢发声,下人除了乖乖听话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一边帮着开膳,一边连忙去通知黄太夫人。
陆怀安这会功夫也已经到了,走到时嫣旁边坐下。
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垸,冷淡地问道:“董兄,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董垸笑笑,从桌上取了一块饼子过来,“不敢与世子称兄道弟,在下是做木材生意的,倒腾点赚个小钱。”
“木材?”时嫣来了兴趣,“恕我直言,向来敢动木材的都得是家里殷实,可听丁老的意思,董大哥家族应当不算……”
董垸点头,“嫣姑娘睿智,我这生意的确做的不大,只是亏得一些老板信任,有时候能借贷点银子,总算是勉强维持着。”
“原来如此。”时嫣点点头,她起身帮陆怀安盛了些清粥小菜,世子伤没好,又一夜不安睡,自然得吃点清淡的。
可陆怀安却眼见对面董垸正常用膳,吃的是和时嫣一样的东西,便想推拒。
但时嫣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过去,陆怀安就轻抿住唇,乖乖低下头喝粥了。
时嫣微微一笑,本欲再问董垸些什么,门外却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回头看去,正是黄太夫人带着时妙和黄善思一同走了进来。
时妙一见丁鹤山,连忙笑着行礼道:“妙儿给丁太爷见礼。”
丁鹤山自然不搭理她那茬,侧头看着黄太夫人。
黄太夫人则目露凶光,只在接触到陆怀安和丁鹤山视线的时候才收敛了一些。
她做到上位上,凉凉笑道:“想不到嫣儿昨日说要做主黄家的事,今个就走马上任了,真是我的好外孙女。”
“恩?什么做主?”丁鹤山皱眉,“怎么,我走了之后,你们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黄太夫人一听这话不禁冷冷地一笑,“怎么,嫣儿不敢把你干的好事跟丁老说么?”
“什么好事?老嫂子也不用阴阳怪气。丫头,告诉老夫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还说呢,今天你们怎么突然闭门谢客,老夫还以为是这浑小子在,哼,就知道他没那么大的面子。”
丁鹤山还真是抓紧一切时间讽刺陆怀安。
对此陆怀安自然当听不见,一双微冷的眼睛盯着的只有董垸。
董垸也不知是真不害怕,还是天生迟钝,竟然还对陆怀安友善地笑了笑。
黄太夫人闻言则冷笑着点头,“原来丁老真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别让我老头子着急。”
丁鹤山不耐烦了,然而未等黄太夫人开口,却是黄善思咬牙切齿看着时嫣,声音哽咽,她突然跪下道:“丁太爷,思儿告诉您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女人,就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丁鹤山皱眉,“哦,黄家大房夫人,可是她?”
“不错。”黄善思连连磕头,“这个女人大逆不道,谋害舅母,丁太爷,求您给思儿做主,严惩了这个女人,您是最公正的长辈,求您了。”
一听确定了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丁鹤山却是长长吐出一口气。
“哎呦,吓死老夫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