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闻言大吃了一惊,自己女儿一向眼高于顶,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老爷乱点鸳鸯谱,但这丫头怎么还跟着添乱呢?
是啊,任何人听了恐怕都会觉得荒唐。
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而已,怎么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深爱上了?
但没有错,丁书惠非常清楚,只这一面,她就已经深深地沦陷了。
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男人。
明明应当是个低贱的教书先生,可自己站在他面前却反而觉得低他一等。
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
只看他一眼,她就连灵魂都是酥透的。
丁家,不,是整个河阳,都没有这样干净高洁的一张脸。
她望了望站着的时嫣。
这个女人真是好运,但她的好运就到此结束了,脸她可以不要,但那个男人从此是她的了。
时嫣此刻也在望着丁书惠,同样露出了微微的震惊。
世子大人如今的魅力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这才半天的功夫而已就又俘获了少女的芳心?
感受到时嫣的视线,丁书惠轻蔑地哼了一声。
时嫣便也在这个瞬间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是了。
丁书惠也是丁家娇生惯养宝贝大的,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
而她对陆怀安一面倾情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物以稀为贵。
生于丁家所见之人皆利欲熏心,丁书惠痴迷的不是陆怀安,而是世子大人那一张不用说话却写满了出尘脱俗的脸。
这是她生平见过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身上都没有的东西。
可明明追寻的是至净至美之物,偏偏又要用低劣的手段去抢夺,这就是丁书惠最矛盾的地方。
虽然将一切都想通透了,但时嫣面上还是不解和疑惑的样子。
丁有禄在听到丁书惠同意后,便一直没有再看她,只是低下头,笑得隐秘而阴森。
自然没人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会,他才抬起头,不顾忌旁边丁夫人的焦急,对时嫣仍旧和善地一笑,“先生怎么还站着?请坐。”
时嫣仍然畏缩着不敢前进,丁明轩便干脆起身,半笑不笑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时嫣一见到他就开始全身发抖,但却只能老老实实地跟随着。
一个美丽的,柔顺的,不知反抗的女人,让丁有禄瞬间浑身都在发烫,心口剧烈地砰跳着。
他恨自己没有晚生二十年,否则,如何还能轮到自己儿子?
心头大喊了几声可惜,他才给了丁明轩一个警告的眼神。
丁明轩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一个无声的叹气。
他起身朝丁有禄抱拳,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道:“父亲,趁着今日大家都在,儿子有一事请求。”
“哦?怎么了?”丁有禄手抹着胡须,装模作样地问。
丁明轩侧头,眼里有些怜悯,但更多的则是坚定。
“父亲,儿子对这位先生一见钟情,想请父亲同意纳她为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