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站起来,铁棋当然不会让她如意,一个用力,人还得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陈将却再也忍不住了,通红的两只眼睛看着这里所有人,包括陆怀海,最后落到王刘氏身上。
“她不叫婊子,也不叫贱人,她有名字,她叫文儿!”
时嫣再次抬起手,阻住陈将后面的话。
她能理解他,也明白他希望替文儿得到应有的尊重。
但对文儿来讲,这些重要么?
时嫣十分温和地一笑。
对王刘氏点点头,“既然你不知道吃什么,那我倒是确实可以帮帮你,从今天开始你永远都不用头疼了。”
弯下腰,在她耳边,“你女儿靠卖身子养活你们一大家子,让你们过上富贵安逸的生活。现在她死了,但生意不能停下来,不如你接着做?也算是女死母继,一段佳话呢。”
王刘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两只手曲成爪状,冲着时嫣的脸就要挠上去。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时嫣退后一步,看她在铁棋手下撒泼,依然微笑。
“原来你也知道要脸啊。”抬头看向林文升和卫钟,她摇摇头,“就是可惜,你恐怕是入不了这两位大人的眼。不过你也放心,有我在,虽然没有达官显贵,但总能保证你会永远有源源不断的客人,直到死的那一天。”
“我想,你这一辈子,不,你们全家这辈子,应当都不用愁了。”
时嫣边说边问陆怀安,“世子,你看我这个决定如何?”
陆怀安自然是点头,面对时嫣,他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时嫣又问陈将,“陈公子,你觉得如何。”
如果是之前,陈将一定会觉得实在过于恶毒,但现在,他沉默了。
文儿一生的悲剧,皆因这女人而起。
文儿曾经受的苦,也该让她也尝一尝。
眼见此景,王刘氏慢慢停下了挣扎的手脚,她突然意识到,时嫣似乎不是吓唬她的。
对方是认真的,是真的要她生不如死啊。
她抖着双唇,“夫人,您,您,您为什么啊?”
“民妇已经说了,我女儿的事情不追究了,若是你嫌弃冤枉了二公子,我现在就向他磕头。”
说着,她就朝陆怀海使劲往地上磕头。
百姓们看着都不禁一阵唏嘘,前些日子公堂审案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心疼这妇人的,没想到这才几天事态就反转了。
陆怀海冷笑,“你这恶毒的贱妇,把本公子害的那么惨,还想活命?哼,时嫣,这次我绝对支持你,一定要把她折磨到死才解恨。”
王刘氏听完,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回真的死定了么?
不。
当然不会。
有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王刘氏艰难地扭动着脖子,哀求的目光慢慢落到林文升身上。
可对方只是高扬着脖子,唇角冰冷地勾起,目光中只有对蝼蚁的漠然。
王刘氏看懂了,她看懂林文升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