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巡抚,四下皆惊。
河阳这种僻远的地方,堂堂巡抚大人可是从来没有踏足过的。
时嫣神色冷了冷,看了看瞬间就放松下来的林文升和卫钟,随后与陆怀安对视一眼。
陆怀安起身缓步走来。
巡抚毕竟不同于布政使,同为封疆大吏,但巡抚更是当今圣上信重的人,即便是身为宁王世子也不能怠慢。
百姓们很快被驱赶到两侧,锣鼓在旁,官差开道,正中间是一身青底锦鸡服的洛川省巡抚方大寿。
在场之人见方大寿都连忙纷纷跪拜。
方大寿则端起双臂目不斜视,直直朝陆怀安走来,爽朗一笑道:“世子,多年不见了,世子可安好,王爷王妃可安好?”
陆怀安扯起唇角,礼节性地点头道:“承蒙抚台记挂,怀安及家父家母,一切安好。”
方大寿露出放心的表情,转身打量了时嫣片刻,才垂下头,“下官见过世子妃。”
时嫣屈膝还礼,随后笑问:“抚台公务繁忙,怎有暇来此?”
方大寿停顿了一霎,等了会看陆怀安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笑笑道:“世子妃这话就让下官不知该说什么了,河阳遭此重灾,二公子又被山匪绑架,世子大人还亲临,下官身为巡抚,怎么能不来呢?”
时嫣点点头,眼眸轻闪,声音有些玩味。
“抚台大人倒不像是不知说什么,更像是嫌弃我多嘴呢。”
方大寿打了个哈哈,“世子妃怎么能这么想,下官哪里有这个胆子?”
“对了,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看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到底怎么了?”
边说方大寿边往前走,目光最后落到了林文升身上。
林文升连忙恭敬地正要上前拜见回答。
时嫣却在他们身后笑道:“抚台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方大寿脚步一停,“世子妃可把下官搞糊涂了。下官今日才赶到河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丁家纳妾,好多人都来了,这才凑个热闹。”
“不知道么?”时嫣顺着他说下去,“既然抚台不知道,那想必那个一直跟在您身后的女子,抚台也不认识了。”
不待方大寿回应,时嫣已经喊道:“铁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抚台把那个胆大包天的跟踪者带出来,让咱们好好审问一下。”
“是。”铁棋大声应道,随后一个闪身就冲出了房间,在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空档里,提溜着一个人就扔了进来。
女子“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惠儿?”丁夫人讶异地看着突然被扔在地上的女子,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早就没了丁书惠的身影,“惠儿,你跑到哪去了?”
丁书惠缩了缩头,缓慢地爬起身来。
对着丁夫人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装作不经意地将视线从陆怀安身上划过,才瞪着时嫣,“你干什么!”
时嫣走上前,将她的视线拦断,笑问:“我还想问惠小姐想做什么?明明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到抚台身边去了?”
丁书惠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又拍打下身上的尘土,才后撤一步,扬着脸问:“我去哪里也需要向你交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