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柏神色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秦怀瑾皱眉，“怎么，你心疼她了？”
“倒不是，只是觉得，我们好像都深处棋局中。”
那个女人顶替了他的妹妹回到国公府，如果身份没有被拆穿，那她就一辈子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将来会嫁给睿王成为睿王妃。
她是谁安插的棋子，他们一无所知，到最后极可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说不定还会把国公府都给葬送了。
沈青柏越想越心寒。
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却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泡在冰水里，冷意渗人。
表兄弟两人去了秦氏的院落。
秦怀瑾上次已经跟秦氏提及过沈玉姝是假冒的，这回直接给她带来了噩耗。
秦氏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在晃动，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母亲！”
“姑母！”
秦氏幽幽醒来时，外头天色已经全黑了，夜幕降临，四周静谧得吓人，只有三足狻猊香炉里烟雾袅袅，室内弥漫着清淡的檀香。
“来人！”
大丫环蔷薇听到动静立即走了进来，“夫人醒了？”
“去把青柏叫来！”
“夫人晕过去之后，世子不放心，一直在外头候着，奴婢这就去通传。”
沈青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秦氏靠坐在床头，容色苍白，“青柏，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你妹妹……”
沈青柏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母亲，“母亲不是做梦，她的确死了。还有，她不是妹妹。”
那个女人是祸害，早点让母亲醒悟，长痛不如短痛。
秦氏感觉头更晕了，哆嗦着唇，“怎么，怎么就死了呢？是不是景王！”
“不是景王，是她没有利用价值，被灭口了。”
“她，真的不是我的姝儿吗？”
“母亲觉得呢？”
“可她身上有和姝儿一模一样的胎记！”
“那是伪造的！娆娆说有一种特殊的药水，使用之后可以长久不褪色。”
秦氏恼怒，“娆娆，又是娆娆！要不是她，姝儿怎么会离开我，怎么会死？我当初就不应该将她带到国公府来，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地对她，没想到却是个白眼狼！”
沈青柏黑了脸，“母亲！”
秦氏十分激动，“难道我说错了？她喜欢睿王，觉得是姝儿占了睿王妃的位置，就想方设法陷害姝儿！可怜我的姝儿才刚回到我身边，我们母女俩就阴阳相隔，我甚至连她的尸首都见不到！”
沈青柏大声打断她，“她不是沈玉姝，不是我妹妹，也不是您的女儿！母亲怎么不想想，她能顶替姝儿，那就说明，姝儿是因她而死，说不定就是被她杀了！母亲竟然要为了一个杀害姝儿的凶手去怨怼娆娆？”
秦氏被他凶狠严肃的态度震慑住了。
沈青柏自知这样不对，可有些话却必须说清楚，省得母亲钻死胡同。
“您怨恨娆娆，可娆娆有什么错？她反倒是帮我们揭穿了那女人的身份！如若让她继续留在国公府，嫁给睿王，到时候指不定会如何出卖，针对睿王！睿王出了事，咱们国公府还能有好的？母亲可想过后果？
她若是好的，即便是假的，让她继续留在母亲身边陪伴您，儿子也不是不能容忍。可她不是！她死有余辜！
何况这次她暗中下江南，给睿王下蛊，母亲以为，睿王能饶得了她？陛下会放过她？但凡让陛下知道她对睿王做的哪些是，咱们国公府便会遭殃！指不定陛下还会认为咱们想攀附睿王，故意找个假的沈玉姝回来，这可是欺君之罪！母亲就只想着失去女儿的痛苦，可曾将国公府，将儿子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