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飘**的纱帐终于停了下来,是外头的风停了。
天边像是被厚重漆黑的幕布遮住,阴暗笼罩着大地,从此处高台往下眺望,可以看到一盏盏悬挂在廊上的灯忽明忽暗地照耀着。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纱帐后伸出来,捞起地上的衣裳,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
另一只肤色稍白的手臂挑开纱帐,从他背后抱了上来,圈住了精瘦的腰。
“这么着急着回去?”
温润如玉的程蕴挑眉,“怎么,还想再被压?”
“我可以在上面。”
“你试试?”
玉王润泽的指腹轻轻抚着自己的唇,凤眸上挑,眉宇间尽是妖冶的风情。
“皇帝给夜离渊赐婚,定国公一直都是保皇党,可不代表那杆秤不会倾斜。”
“你担心什么?”
“你不担心吗?”
夜离渊有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甲军,他是夜墨澜最大的助力,当初在南疆战场,玉王就曾经利用郭驷想除掉夜离渊,原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竟然被秦娆给搅和了!
“姜家在江南的势力折损得可以说全军覆没,如今夜凌澈也不过纸老虎,最大的劲敌是夜墨澜。”
程蕴系好腰带,侧过身,伸手在夜容深的下颌划过,“那就除了顾七。”
只要顾七出事,夜离渊就不能和定国公结亲。
“不愧是探花郎,英雄所见略同。”
程蕴冷哼了一声,“做得阴损些,要让定国公把孙女的帐算在景王头上!”
到时别说定国公会和景王站同一阵营,不和景王结仇就算不错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程蕴讥讽地笑了,“秦娆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出动几次杀手都没能要她的命,还好意思让他放心?
**
秦娆看着陈妈妈拿着宫里赏赐的单子,小心翼翼地将赏赐的物件清点然后收入库房。
陈妈妈笑眯眯的,“姑娘的库房都要堆满了,大多数都是御赐之物,将来姑娘出嫁时,嫁妆肯定丰厚。”
秦娆:“……”为何凡事都要牵扯到成亲这方面去?
她看起来很像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吗?
秦娆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她想静一静。
刚拿起游记准备翻看,猛然想起今天到府上来的程蕴,他是玉王的智囊……
秦娆想起书中顾箬的结局,倏地一惊,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带着木槿和青竹,由杜梓杜腾兄弟俩护送着去了定国公府。
顾箬被赐婚景王之后,这几日有不少贵妇人和千金上门道喜,但基本都是由世子夫人傅氏招待她们,顾箬偶尔露个面。
若是朋友,顾箬自然会热情招待,可这些人戴着虚伪的面具,并不是真心贺喜,不是打探消息,就是想攀交情的。
傅氏看到秦娆来了,态度十分热情,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这才让她去见顾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