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顾选阳也不说，就那么看着我。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过了许久，顾选阳突然哭出声，“情深，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我面无表情，就这么看着顾选阳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等到顾选阳哭的差不多了，才再次冷漠的开口。
“爸，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爸，你当真不肯说吗？”
“情深，对不起，原谅爸爸。”
顾选阳哽咽着，却是选择了还要维护黎芝芝。
我满心悲哀的问他：“哪怕黎芝芝那么对你，哪怕黎芝芝恨不得你去死，你都要维护她是吗？”
我谈不上多失望，毕竟对于顾选阳是早就已经不抱希望的了，只是没想到自己都放下过去的恨来看他，他却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情深，爸爸不是真的想要维护黎芝芝，而是……”
顾选阳说着又不说了，眼神踌躇的看着窗户外面的一地白雪，最终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说。
我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我起身走到外面，许寒尘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白雪抽烟。
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贴在许寒尘的背上，轻轻的摩挲了好几下。
我哽咽：“许寒尘，顾选阳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情深，来的时候你不就已经预料到结果了吗？”许寒尘转过身，把我抱在怀里，大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
“情深，顾选阳这边，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忍不住的掉泪，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个梦，就指望着可以打动顾选阳。
当初妈妈自杀都没能打动他，我被黎芝芝欺负的快死了都没能打动他，单凭一个梦，又怎么可能打的动他。
许寒尘抱紧我，“情深，我们都是一类人，所以我们互相取暖，不需要那些所谓的亲情。”
我知道许寒尘是在安慰我，可我还是觉得难过，也许是生病，让我比以往要脆弱了许多。
我窝在许寒尘的怀里，任由泪水继续无声的流着。
“情深，情深。”
顾选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从许寒尘的怀里退出来，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变得冷漠。
“你还叫我做什么。”
“情深。”顾选阳蠕动着嘴唇，说的很是小心翼翼：“情深，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选阳，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要求我原谅他。
也许是我的表情让顾选阳觉得有些难堪，可他显然是不想放弃，双手按下轮椅上的按键，往前移动了几步。
“情深，我知道现在求你原谅有些不能接受，可是你看爸爸现在已经这样了。爸爸给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和黎芝芝有任何来往。”
“我们是父女，你身体里面还流着爸爸的血，你一定不会那么狠心不管爸爸的是不是。”
我只觉得悲哀，顾选阳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生病让我身体虚弱，也让我脑袋反应慢半拍。
但是我坚持的原则，从来都不会因为顾选阳几句话就给打乱。
“如果你能够告诉我，当初妈妈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才被黎芝芝给害的自杀的。我倒是可以原谅你，现在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有我这个恨你入骨的女儿。”
我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里面哽咽出来的，和顾选阳谈判，比以前跟郑毅谈判更加难搞。
“我没法忘记，你还给我下药，下药之后你把我送给了谁？”
很多事情我不提，不代表我已经忘记了。
想到因为那次的下药事件，我和许寒尘之间出现了很大的裂缝。我看向许寒尘，许寒尘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只是很快，许寒尘就伸手揉我的脑袋，“情深，那一次的事情……很抱歉。”
我摇头，并不说什么，那一次是我自己对顾选阳太不设防，跟许寒尘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我其实……都忘记了。”我艰难的说着：“许寒尘，其实我就是不想不明不白的。”
我转身又看着顾选阳，“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女儿，还记得我身体里面流着你一半的血液，你就不会听黎芝芝的命令给我下药了。”
“我真的……很不想承认你是我爸爸。”
我眼眶酸涩，里面有雾气，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