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楚夜往田贵妃宫里放巫蛊娃娃的原因，我能想得到。
他就是想在太后对贵妃的忌惮和憎恶之上添一把火，毕竟皇城司的霍督主当年还是太后举荐给皇上的，若是太后要让霍督主先放弃对他的调查转而对付贵妃和康王敬王这一边，霍督主必然要听命于太后，而那个在田贵妃宫中出现的巫蛊娃娃便让这一切师出有名。
但他又让人往我的箱子里放巫蛊娃娃，这是为什么？我知道他恨我，可这时候他对我下手，不是反而乱了他的计划吗？”
殷殊笑了。
这一笑，十成十的诡秘莫测。
秦瑟看着他的笑容，脑海里的迷雾豁然散开。
“该不会，是你——”
“没错。那个出现在你箱子里的巫蛊娃娃，是我的意思。”
殷殊平静地说，“如锦并不知道她的上线，也就是那名内侍已经被我策反，就连梅楚夜也不知道这件事。我让她的上线以梅楚夜的名义把巫蛊娃娃交给如锦，再让如锦按照梅楚夜原先的布置去接近惠儿——”
秦瑟听懂了。
她看殷殊的眼神都变了。
“所以，是你利用了梅楚夜在坤宁宫的布置。第二个巫蛊娃娃的出现，梅楚夜真是被陷害的。”
“梅楚夜直到现在还以为，是如锦背叛了他。”殷殊淡淡道。
秦瑟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对此有什么不满意的？”殷殊见她神色有异，皱眉问。
秦瑟缓缓摇头，“没什么。”
“你又说谎。”殷殊冷下声音，“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瑟想了又想，觉得这话她无论如何不该对殷殊说，可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要和梅楚夜斗，必然要尔虞我诈，这些手段都是少不得的。但如锦的家人都在梅楚夜手上，梅楚夜以为是如锦背叛了她，那她的家人——”
殷殊冷冷一笑，“所以你是觉得我残忍，没人性。”
秦瑟道，“我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殷殊的声音越来越冷。
秦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己心里也是一片混乱。
就在她沉默时，殷殊似乎极为失望，转身就走。
秦瑟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叫住他，心里更乱了。
倒是有个熟人朝她走来。
秦瑟道，“阿隐，是你。”
阿隐今日跟着殷殊一道进宫来，方才殷殊和秦瑟说话时只让宫人退下，没有避开他。
所以他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夫人，小侯爷其实不像您想的这样。”阿隐低声道。
秦瑟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没想什么，我知道他其实——”
“不，您误会了。”
阿隐看着她的眼睛，着急道：
“小侯爷一早就知道那个叫如锦的宫女，她的家人都在三殿下手里。他们和别的人质，被梅楚夜关押在他位于京郊的一处暗庄里。就在巫蛊案事发的夜里，他就让皇城司的霍督主带上人马包围了暗庄，把那些人质都解救了。”
秦瑟先是愣住，然后眼睛一亮。
阿隐道，“如锦的家人没死，其他人也没死。小侯爷他对敌人是下手狠，但他绝非草芥人命之人。他相信因果报应，死在他手上的人都罪有应得。”
秦瑟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