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闻妈妈亲自带着另外两名丫鬟进来。
能进玉兰苑主子的卧房伺候的无论丫鬟婆子，除了秦瑟带来的几名陪嫁之外，都是林霜精挑细选后的人，每一个做事都十分沉稳，谈吐有度。
秦瑟也留意过这些丫鬟的长相，她们的长相都柔和端正，却并不妩媚，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十分正派，对殷殊和对她都是一视同仁毕恭毕敬的态度，并无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安分。
她心里明白，这是林霜照顾她，也是林霜在用行动让她安心：
那句不会往殷殊房里塞人的承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秦瑟站起身张开双臂，青棠和青果为她换了贴身的衣物，其余两名丫鬟抻开她今日要穿的绣裙替她套上，闻妈妈抬手帮她系好衣带，用耐心理好在穿衣时不小心起了褶皱的地方，待一切都弄好了，又请她坐到梳妆台前。
“你们都下去吧。”
闻妈妈回过头对她带进来的两名丫鬟道，“少夫人的贴身衣服由你们亲手洗，皂荚也要用最好的，洗完在倒座房晾起来，要时常看着点小心飞虫。”
两名丫鬟将秦瑟换下的衣物小心地放在竹篓里，应声而去。
青棠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闻妈妈微笑道，“我来吧。”
闻言，青棠顿了一下，便将梳子双手交给闻妈妈。
闻妈妈显然是没少做给别人梳头的活儿，她一下一下地给秦瑟梳头，动作轻柔灵巧，梳理发结时也丝毫不拉扯头皮，竟是比青棠梳得还让秦瑟舒服。
秦瑟从铜镜里看了一眼，看到闻妈妈垂着眼眸的神情，她心里有数，闻妈妈这是有话要说。
于是，她便对青棠和青果道，“你们先去外间等我。”
青棠和青果退出去了，闻妈妈便温声开口：
“小侯爷小的时候，便是奴婢给他梳头，如今终于等到他娶妻成家，奴婢能在手脚还灵便的时候伺候少夫人，也是奴婢的福分。”
秦瑟笑道，“妈妈梳头的手艺真好，我想和你好好学学，以后给夫君梳头的时候也用得上。”
她虽然是从现代社会穿来的，并不怎么习惯古代礼教森严的说话方式，但她毕竟是在娱乐圈混过的人，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当闻妈妈要给她梳头时，她就猜到闻妈妈是想做什么，又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果然，闻妈妈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就又温暖柔和了几分，“少夫人能心疼小侯爷，便是小侯爷的福气。他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在遇见少夫人之前是冷静孤僻的性子，奴婢一直担心他碰不到情投意合的人，怕没有姑娘家能消受得了他古怪的脾气。眼下见到你们如此恩爱，奴婢就放心了。”
秦瑟听她的语气，是真的拿殷殊当自家晚辈一样看待的，便问道：
“夫君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从小就冷冷的吗？”
闻妈妈叹道，“大概是和他天生体弱有关，他刚生下来就不比寻常孩童那般哭得响亮，一岁前连着生了两场病，夫人为此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不过小侯爷体弱多体弱，却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很多。夫人带他去给得道高僧看多，高僧说小侯爷是先天灵慧，却要小心长大后聪明太过，反而生出是非。”
秦瑟心道，高僧不愧是高僧，看得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