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秦瑟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道，“大伯母可以都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先不要把这事和殊儿，还有侯爷说？”
秦瑟强硬地摇头，沉声道，“大伯母，您必须把实情告诉我，我也必须对夫君和侯爷坦诚相待，因为只有帮助他们尽快找出下毒之人，才能救得了母亲。要是我们磨磨唧唧的耽误下去，这和对母亲见死不救有何两样？”
殷大夫人被她骇得脸色一白，喃喃道，“有这么重要？”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您。您身上这股香气，我在宫里闻到过。”
秦瑟三言两语把那个苗女的事说了，然后道：
“我这人对气味特别敏感，因此即便只和那苗女有过一面之缘，也将她身上的香气记得真切。这股香气迥异于大盛本土的香，至始至终我都只在她一人身上闻到过，想必这香气应该是苗疆人才会配的，而母亲中的又是来自苗疆的蛊毒，您说，这其中难道能没有关联？”
殷大夫人捂着嘴，眼里盛满惊愕和不安，她颤声道，“可这怎么会呢？我方才出了宅子，是悄悄上了李家的马车，见的是李家的人，并无什么苗女——难道李家也和苗疆有关？”
秦瑟听说她见的是李家人，只觉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您见的是李家哪一位？”她问。
殷大夫人面露尴尬和恼羞之色，有些羞于启齿，“我见的还能是谁，当然是那对我女儿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李松言。”
秦瑟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殷大夫人在收到李若浔派人送来的那封威胁信后便六神无主，慌得找她来求救，见她没有当场答应下来，殷大夫人不敢托大，又让信得过的家仆私下约了李松言见面。
至于这两人见面时说了什么，秦瑟不用问也能猜到七八分。
她没有问，殷大夫人却像是找到了能倾述的对象，眼含泪水控诉道，“李松言他真不是个东西，老爷之前真的看错人了。在马车上，我质问他为何要了云安的身子却不负责，还有脸提什么退婚，他莫非想逼死云安？他竟然说是我们殷家没有管教好女儿，云安当时是资源的，他又没逼她，要怪就怪她下贱。”
秦瑟听得心里一沉，拳头都有些痒了。
殷大夫人用哭腔接着道，“可我之前明明问过云安，她说那一日其实她不是主动献身，而是在李家家宴上喝了几口酒，没成想醉得厉害，然后昏昏沉沉中被李松言带去了无人之处，被他给——云安她真是个傻姑娘，李松言做出如此缺德之事，她居然还为他辩解，说他当时也是喝多了酒，他不是故意的。”
秦瑟真是听不下去了，她皱眉道，“所以李松言是铁了心不肯娶云安？而且对此还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殷大夫人满脸恨意，缓缓点了点头，“没错。我在见他之前，原本还以为哪怕他再如何不要脸，终归也是世家公子，不至于太过无耻。却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坚决，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要云安。哪怕我质问他，是不是连他自己的前途都不想要了，想逼得我们殷家和他玉石俱焚，他竟然都没有半分动摇。”
听到这里，秦瑟更加坚定了她之前对此事的揣测。
李松言对殷云安的始乱终弃，绝不只是渣男的负心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