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
如夕捧着摞叠整齐的新衣进来时，罗未眠正在翻找医书。
良姜她父亲被病痛折磨多年，私下里她是想学医的。前世陪着她前往羡国的途中，良姜同她说过。
只是出于种种原因，她一直没能学成。
起先罗未眠瞧过去没多在意，继续找医书，猛地脑子里闪过曾经画面，罗未眠将视线直直落到了走近的如夕身上。
确切来说，是她双手捧着的衣物上。
这件襦裙她见过！
如夕见罗未眠紧盯着，便忙说明来处，“这是皇子殿下宫里的人送过来的，说是很早便叫绣娘做了。只是今日才刚做好，殿下临行前交代过，做好了便直接给公主送来。”
似是在重复着前世过往，罗未眠抬手将如夕捧着的豆绿色襦裙提了起来。
一样的花色，相同的绣工，还有那触手熟悉的衣料子，都是与前世无二的。
无论她做过什么，改变了何种境况，有些事该发生，仍旧会发生。
“公主，那人说，这是皇子殿下亲手绘制图样，遣人找了最好的织女与绣娘照着所制。”
恍惚中，罗未眠忆起了前世。
那时她只当齐介洋真拿她当妹妹疼爱，却不想，他从来待她都不是亲人。
无论是诱哄、利用她送她去羡国，还是道貌岸然下的龌龊心思！
“公主？”
觉出罗未眠异样，如夕侧头忧心轻唤了声。
未免之后齐介洋生疑，罗未眠并没有按照此时心意，将襦裙丢掉，转手给了如夕，“先收起来，来日再穿。”
如夕本就机敏，加之齐介洋先前叫人喊她过去问了话，眼下她若是再觉不出猫腻才有怪。
不难想象公主为何会有刚才那种神情，只是如夕有些不解，“公主要留着吗？”
明明在抗拒，却……
罗未眠坦然笑说，“相信我，扔掉会比留着更麻烦。”
听罗未眠此言，如夕便也心里就有数了。
如朝同样在屋里，可她怎么都听不明白公主和如夕在说什么。
是皇子殿下送了公主衣裳不假吧？
那样好的哥哥呢！
可是她迟早是要出宫离开公主的，不像如夕，对公主表了忠心，公主什么都同如夕讲。
眼瞧着如朝在抠着桌沿儿，五官揪巴着，罗未眠拍了下如夕，对着如朝抬了抬下巴。
放下襦裙，如夕蹑手蹑脚迈步走了过去。
“哈！”
跳起来猛拍了如朝肩膀下，如夕和罗未眠都期待着如朝被吓到的反应。
只可惜如朝非但没吓到，反而认真看向了如夕，“怎的了？”
如夕扭头与罗未眠面面相觑。
“你还是个人吗？”
转而如夕惊问出口。
如朝抬手挠头，不自在看向了外面，“嗯，我娘说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如夕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眼见如夕没有被哄好，公主还在笑，如朝忙道：“我是说，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得，说了还不如不说。
如夕背过身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