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瞧着他仍旧是紧绷着一张脸,罗未眠故作谨慎小心出声道:“我会叫人将他们好好埋葬的。”
靳望亭这才抬眼看她,见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靳望亭松了口气道:“我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有些无措。”
这是要对她吐露真心呐!
罗未眠可太珍惜这个机会了!不过她不能表现出来,“我才害怕呢!刚听说的时候,人都是抖的,还是南风和有生活经验的管事们给我撑腰,我才镇定下来。”
靳望亭看她一眼,心中五味杂陈的。
罗未眠趁热打铁,“夫君,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除了和逝去的弟兄们有血脉上的关系,还有什么值得咱们维护的?”
这话好熟悉。
罗未眠顿了下,“我这个嫂夫人不称职,没能将每家每户的情况了解清楚。夫君,不是所有家人都配做家人的。”
就方才,为了老妇人口头上承诺给他们的好处,一家子带着两个娃娃来闹事的,不顾孩子死活,大的被踩了好几脚!幸亏靳望亭叫人顾着老人孩子们,及时找到,将娃娃拉了出来。
小的被人群带动着,跌跌撞撞好在没事。
人被吓坏了倒是真的。
靳望亭也在反思,可听了她自责的话,靳望亭抓住了她的手,“没有的事,你不要妄自菲薄。”
想到这是在外头,且,靳望亭向来不是主动的人,他随即松开了罗未眠的手,偏过了头,“我还没有感激过你。”
兄弟们明显比从前要开心很多!
不止他,连带着底下的朱厌军,人人好似都开始过上好日子了。
罗未眠故意得寸进尺,靠近了他些许,“那,回头夫君可要好好谢我~”
说着,罗未眠秒变一本正经脸,“那两个,死了便罢了,也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罗未眠不怕靳望亭知道,“夫君,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你可别怨我心狠。”
当今这世道,靳望亭见识过太多的悲惨。
很多地方白骨遍地,人肉贱于狗。
能有人收尸,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
想通了,靳望亭也就释怀了,“你说的没错,无规矩不成方圆。其余的家眷,我打算将他们送到极北之地,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了,再回来。”
有些人,不值得可怜。
罗未眠笑着点了头。
极北之地,光是路上,都得用上几个月,加上没有多余盘缠,怕是要受罪不少。
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她只希望靳望亭不要为难自己,真正能想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那样。
——
针线堂经此一事,整个院子的人都更加团结了。
期颐居斗志昂扬的禹祖祖听说后,气她们不告诉她,不让她去教训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
幼子馆的王大娘和禹祖祖一起找张鲜,再找罗未眠。
禹祖祖便是那位明明已经七十三岁高龄了,却干劲十足的老人家。
骨子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如今期颐居管事非她莫属。
这还是幼子馆里的小娃娃们喊起来的,大家都跟着叫。
“祖祖,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你出马?叫南风他们过去吓唬吓唬就成了。”压低了声音,罗未眠还得哄着她老人家,“叫靳望亭知道了,指不定回来怎么跟我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