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事,哪怕罗未眠跟金婷君没有太深厚的母女情,也该在第一时间叫她知道的。
入宫做别的事情,要去看她了,被告知人没了,这是何等的憋屈?
靳望亭盯着三月,想说‘怎么不去叫人知会我一声’,可想着他和罗未眠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靳望亭便没开口。
倒是三月被盯久了,反问靳望亭,“少主还不进去安慰少夫人?”
“用你教?”
靳望亭丢下三个字,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如夕出来前,欲言又止着看了罗未眠好几眼,始终没敢跟靳望亭提起什么。
靳望亭跟她也说不上那么多,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靳望亭挨着罗未眠坐了下去。
罗未眠看向他,如常跟他扯出个笑脸。
“夫君回来啦~吃过了吗?”
靳望亭抬手揉着她的脸,神色如常道:“不必在我面前假装,我不是外人。”
罗未眠顿时便清楚,他该是知道了。
松开手,坐正和罗未眠并排着,靳望亭跟她破天荒念叨起了朱厌军里的乱七八糟。
“江练和李镇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那时候还很小,爹娘早就忘了长什么样,时间久了,兄弟们就跟他的家人一样。”
“黎言倒是有娘,可他那娘是十里八乡有名儿的恶母,他是自己跑出来的。”
“还有菜虎,他原来是家里的独苗,他们整个县惨遭横祸,家里人全没了……”
听靳望亭说了半天,罗未眠都忍不住了,“靳望亭,你不会哄人,就别说了。”
头次试着安慰人的靳望亭看着她,忽地别开了视线,“我想说的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往前看,你母亲也不会希望你一蹶不振。”
靳望亭如今有些明白,司马畊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了。
听着靳望亭极其真诚的话,罗未眠歪着头,靠在了靳望亭的肩膀上,“放心吧,我就哭一小会儿。”
靳望亭很配合‘嗯’了声。
俩人谁都不说话,罗未眠时不时抬起胳膊抹一下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靳望亭才听到罗未眠说,“我和我母亲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
所以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
只是猛然听闻这个消息,稍微有一些难受。
对于金婷君,罗未眠没有在靳望亭的面前提到过,他也从不过问。
偏头看着罗未眠,擦掉她没有来得及抹去的泪痕,靳望亭说,“你如果想去看看,我跟你一起。”
罗未眠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活着的时候就一意孤行,人没了,罗未眠也不想去管太多。
“靳望亭,我是不是很冷血?”
薄情的叫人害怕。
不知为何,没来由盯着罗未眠,靳望亭侧头吻住了她泪蒙蒙没有干的眼睛。
感觉有些冒犯了她,还有些对不住金婷君。
压着诸多情绪,靳望亭紧张道:“不冷血,我试了,热的。”
罗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