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石头下除了河底沙之外,并无旁物,见主人不发话,只能挨次将之抬起。
抬到第三块时,一个侍卫嗷地一声惨叫,很快便有一线红色冉冉出现。
“怎么了这是?”
那伤者痛得一手攀住身边同伴,一边将伤脚伸出水面,众人只见一柄断刀的刀刃,正插在伤者脚上。
“河下有刀!”
众人一阵惊呼,纷纷将自己脚抬起,有踩到巨石上的,离岸近的更是直接跳回了岸上。
“如此这般,他们定然逃了。”管家见了这景象,缓缓地蹲在了地上,河下怎会有刀,且这刀看着明光烁亮,显然不是久在河中泡着的。
如今河中除了伤者的血迹之外再无异样,睿王逃了,他们镇国公府,摊上大事了。
“我在河中放了尖刀,他怎么能逃了呢?他不还带着一个刚来的小子吗?”资蜀喃喃自语,满脸无措。
“速速回府,将此事报告公爷!”
“是!”
“不行啊,管家爷爷,若是告诉爷爷了,我就完了。”
管家站起来,拂去资蜀抓他袖子的手,怒视道:“若不告诉公爷,整个国公府都完了!”
资蜀还想坚持,管家不为所动,他看着年迈的老管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跃起锁住管家的脖子,要置他于死地。
“你干什么?快来人!”
众侍卫见管家和小主人闹起了矛盾,一时间竟不知道帮谁好。
管家抓着资蜀的手臂,沙哑道:“若是此时瞒着公爷,我们都得陪你一起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上前,治住资蜀,并在管家的命令声中, 反剪了他和他小厮的双臂,匆匆离去。
管家留在最后,深深看了眼河面,那两个人,究竟去哪儿了?
金水河是一条大河的上游,水并不是很深,虽然浑浊了些,但也淹不死人,那两人,是如何逃脱升天的呢?
管家自是不知道,许丛烆带着周棉落水之时,知道身后有巨石,便游了开去。
周棉不识水性,落水只知闭眼闭气,许丛烆见有黑衣的兄弟伏在水下,心头一喜。
那人招手带着他们二人游了一段距离,停在了一排尖刀之前。
此时周棉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手中篮子的扑腾也让她想起自己手中还提着一只幼兽,忙将篮子交给许丛烆,心想,若是它幸运,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水下太过浑浊,除了早有预备的黑衣人之外,谁都不敢睁眼,许丛烆接到篮子之后,下意识地向上一送,听到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那黑衣人停下之后,给两人一兽分了根隔年的稻草,这才免得他们憋死在金沙河中。
那小兽倒也乖觉,张口就含住稻草,暂能呼吸了,反而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岸上一点动静也无。
周棉的耳朵咕噜噜直响,怕是已经进了水,眼睛也不敢睁,好在手被许丛烆握着,才不至于太过害怕。
只是很快,她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发痒,难受得她闭着眼睛眼泪刷刷地流,与河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