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怎的都不睡?”周棉的目光扫过一众人,挑了挑眉。
公主府面积不大,人也少,除了新搬进来的周家人之外,不过是一个管家,一些杂役,几个厨师和厨娘,两个打扫院子的,周棉自己房里的丫头和她的奶娘。
此时这些人齐聚花厅,见她回来了,素心松了口气,管家深锁的眉头也放开了,其他人的表情看不真切,倒是方氏哼的那一声格外刺耳。
“管家,这是做什么?”
“郡主容禀,郡主今日与周家大少爷同出公主府,晌午,周家大少爷回来了,不见郡主回来,周夫人方氏不知为何要寻您,遍寻不着,便找老奴理论。”
“老奴原本不依,周员外便以是您亲生父亲的理由,要老奴给个说法,这才让郡主看了笑话。”
“哦?她怎么理论的?”
“郡主,她说,请柬是周大少爷挣来的,就该让周大少爷去。”
“哦?是吗?那你可曾告诉她,这请柬,但凡我要,多的是有人送我面前来。”
“老奴正是这般说,可是周夫人她……”
“你既知道,你要这请柬易如反掌,你就更不该抢你弟弟的,”方氏尖着嗓子道,“现如今请柬已成废纸,你不如给我银钱作为赔偿。”
“娘!您别闹了行吗?”周炜气得跳脚,“这本就该是长姐的东西,我就算强要,也是拿不到的。”
“炜儿!闭嘴!”周远看着儿子到了这时候还和妻子唱反调,气得浑身哆嗦。
“周夫人,周员外,令郎说得很清楚了,若不是我给他一个假身份,若不是我给他银子傍身,他靠什么拿到请柬。”
“就算他拿着请柬去了围场,你以为他能做什么?能结交上贵族?还是能出人头地?”
见方氏脸色变了,周棉知道自己一语说中了她的心事。
“周夫人,你想得好,可你没想过,君子六艺,早就被书生学得只剩礼书和数三样了,他去了围场,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没个相识的人在侧,谁能救他?”
“还有,周夫人,本郡主好心劝你一句,你如今住在公主府,吃的用的都出自府中,这公主府是我娘亲留下的,与你无关,别肖想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本郡主一月给你八钱银子,已经算是对得起你家。”
“周棉,你好歹姓周,骨子里流着周家人的血,你对同父兄弟这般无情,他帮了你,还说什么要他还钱,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呵,帮了我?”周棉笑道,“周夫人贵人多忘事,若是本郡主亲自出马,区区一张请柬,何需花什么银钱?”
“周夫人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站着谁,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便罢,若是嫌本郡主给的钱少,那就滚出府去自谋生路。”
“还有你周炜,你年岁不小了,到明年也能议亲了,本郡主好心提醒你,孝敬父母是孝敬父母,愚孝,可就得不偿失了。”
“管家,让他们回去,月例银子减半,若是再有什么话说,照着这个例子减,只剪到零为止。”
“是。”
“哎呀,棉棉呐,你可不能这样啊,他怎么说都是你爹呀,你可不能做这不孝的事情呀。”
奶娘一看,周棉回来以后就成了这样,连忙急道。
“奶娘?”
“郡主呀,我啊,好多了啦,就是这周员外呀,是你的亲爹呀,都说百善孝为先哪,你可不能真的让他寒了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