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棉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太后叹了口气道:“是啊。”
“表哥他怎么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呢?”
姜妱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她知道,镇国公府和她的母后同气连枝,若是镇国公府的人做下这种事情,想必她也是知情甚至同意的。
既然如此,她还怎么能够嫁给她的睿王哥哥呢?
“你若不信,便去问你表哥,在哀家这里闹,成何体统!”
太后语气一重,姜妱就不敢说话,她定了定神,便起身告退。
等到姜妱走了,周棉一撩裙摆,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太后面前。
“棉丫头,说说,为何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太后也不叫起,喝了口茶,缓声问道。
“太后,”周棉挺直了背,“您知道,我与子恒哥哥一同被人逼得跳金沙河的事。”
“哀家知道,那你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了报复?”
“周棉不敢。资蜀蓄意谋杀睿王,往小了说,是他们二人的恩怨,往大了说,是镇国公府与睿王府就此撕破脸皮。”
“您知道的,我们大盛如今的主力军,一共只有两支,睿王的父亲老睿王战死沙场之后,睿王府就渐渐衰败了。”
“够了!不必再说了。”太后长叹一声,亲自下了座位将她扶起来。
“我的棉丫头,若是个男儿,哀家定然放心,将你送上战场。可惜你身为女子,空有抱负却不能干政,明白吗?”
“老祖宗!”周棉在地上跪实了,“如今已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该紧紧抓住才是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快起来,我不过是深宫妇人,就算拼上这把老骨头又能怎样?”
“老祖宗!先帝纵情声色,您能在皇后的位上稳如泰山,一定有您的道理。您想想办法吧,到了这个时候,若是镇国公府与睿王府相争,咱们大盛危矣!”
太后听了这话,满脸的疑虑与震惊,周棉叹了口气:“老祖宗不知,前些年,皇帝舅舅身边的大太监,去过我府上。”
“他说,我们大盛虽然强大,但若是能送一个女子去汗国,我们就能少打点仗。”
“他还说,若是我从此弃掉琴棋书画,德言容功,改练刀枪剑戟,到时候去了草原,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祖宗,不是棉棉贪生怕死,实在是不能任由他们二府打起来。”
“一旦他们闹起内讧,本就薄弱的军队就更加不堪一击,我当年在您膝头读史,读过的和亲故事不计其数。”
“为何要和亲?弱国想借和亲喘口气,休养生息。强国借着和亲,不但可以羞辱弱国,还能趁着弱国粗心大意之时,一举亡其苗裔。”
“若是两府真到剑拔弩张之时,汗国反攻,我们该当怎样?”
“兵法也说远交近攻,邻国之间并没有多么团结啊。”
周棉这话说得诚恳,只把太后说得眉头紧皱。
周棉不是瞎编,她只是按着她的记忆,将事实说出来罢了。
“太后娘娘,您说,我们该当如何?他们二府早年间也不是没有龌龊,再加上这回围猎,真是新仇旧恨……”
周棉说不下去了,正因为如此,她当年在草原上受了足足十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