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来向周棉报告本月收支的管家,顺嘴提了一句周惟。
“是,老奴把他挡了,没让他来打扰郡主。”
周棉面露赞许的点点头:“多谢管家了。”
“郡主这样,是折煞老奴啊。”管家眼里隐隐有了泪光,“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管家伯伯,您与我这般客套做什么?您有什么说的,但说无妨。”
“老奴觉得,若是周大少爷可用,我们帮他一把,也可行。”
于是管家将白日里周惟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他能以一己之力,拿到那日围猎的入场请柬,想必是有些能力的。”
“郡主您在京城,有太后,有王爷,原本没有什么隐忧。只是恕老奴直言,当今对您好不好,这是您自己知道的。若是周惟此人可信,不妨帮他一把,也为将来留条路。”
周棉听了这话,笑道:“府中之事,我已全权托给你,职责之内,倒是可以帮帮。”
“至于外面,伯伯你也知道,我身边其实危机重重。他若是个知恩报恩,有血性的也就罢了,他这个人若是不行,就怕他日后能够登上高位。”
“郡主说得有理,老奴知道如何行了。”
周棉脸上的笑容就从未下去过。
“依我看,不如将实情告知,我出嫁之日,公主府便被收回,等我三朝回门以后,公主府便拆下牌匾,成为等待新主人的府邸。”
“郡主如此说,不怕他家人闹?”
周棉摇头:“周家的那群人,我从未看重过,和他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惜才罢了。”
“我这么说,是要告诉他,我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我出嫁之日,他没有本事带他的父母离开公主府另寻住处,那只能露宿街头。”
“从来没有哪家贵女带着爹娘出嫁,更不会有人,是带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出嫁的。”
“郡主说的是。”
“将此事告诉他,还有另外的缘故。就以他的爹娘的做派,若是知晓此事,提出要我为他们置办新宅子的要求,也不奇怪。”
“若他没本事镇住自己的爹娘,那就提早滚蛋,免得脏了我的及笄礼。”
“是。”
“今日晚了,明日你将此事告知周家人,我要看看他们的反应,等到后日,我便要准备着出发。”
“若是一时半会儿没能压得住,我就算是出去躲清静,辛苦管家伯伯了。”
“郡主这是老奴该做的,您这样说真是折煞老奴了。”
周棉叹了口气道:“若是娘亲福寿绵长,我自然不担忧这个。”
“管家伯伯,你放心,你知道我们公主府里头每年的营收是不错的,等我从书院回来,就着手置办一个小宅子。”
“到时候,你就带着管家婆,一起到宅子里面养老,我出嫁之后,一有空闲,就会回来找您的。”
管家听了这话大为感动,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有郡主这话,老奴这辈子无憾了。”
周棉笑了笑:“管家伯伯,您就放心吧。”
“多谢郡主。”
“好了,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这事儿,等宅子办妥当了,再和别人说。”
“是。”
待到那时候,素心就将春梅那样的人都揪出来了,早早地打发出去,也免得他们扰得小宅子不安生。